第五節 秦淮水月(1 / 2)

姐姐自從哥哥和少爺離開後就經常的發呆,有時候連手指被繡花針刺破了她也都無知無覺,唱晚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究竟為了什麼爾發呆。

第十一次,唱晚偷偷的跑出宅院,姐姐心不在焉的最大好處就是她自由了。哥哥在家的時候她就很可憐了,每天都得乖乖的留在家裏陪著哥哥。

現在她就自由多了,唱晚用手掩著臉,悄悄的往晚上最熱鬧的秦淮河跑去。

秦淮河畔,高樓此起彼落,每座樓上都是張燈結彩,香鬢雲影,鶯聲燕語,她知道那裏是妓院,那些美麗而妖嬈的都是妓女,可是她卻從不因此而鄙視她們。

她每天出來,都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色藝雙馨的女人,秦淮名妓,蘇婉婉。

畫舫,沙飛,烏篷船,水上漂流著各式的花船,舷尾相接,岸邊上,那女相扶,借著酒勁胡言亂語簇擁往來。唱晚一個人坐在人際較少的壩頭上,盯著河麵上那艘最大的花船。

意者琵琶聲乘風而來,接著一個女子嬌聲細細漫唱道:“梨花雲繞錦亭香,蛺蝶春溶軟玉屏,花間鳥啼三四聲,夢初驚,一半兒昏迷一半兒醒,柳棉撲窗晚風輕,花影橫欄淡月明,翠被麝蘭煮夢醒,最關情,一半兒暖和一半兒冷···”

然後是一陣的叫好聲,唱晚知道那就是蘇婉婉的聲音,她抿著嘴,果然是個才女呢,可惜隔得太遠,她看不清船上人的模樣,不過,能見到婉婉的,應該都是一些很優秀的人吧?就好像說書的人講的那樣,才子佳人,才是一對。

坐在橋墩上,蕩著兩條小短腿,唱晚撐著身子看著這令人迷醉的夜晚,風從河麵吹起,撩撥著她的裙裾:“夢驚醒,一半兒初驚一半兒醒···”那麼她,醒了嗎?

她想起前幾天第一次看見蘇婉婉從馬車裏出來的那瞬間,她就有種恍若隔世的眩暈,還有當她微笑著向坐在地上的她伸出手的時候,那種熟悉感就更為強烈了。

蘇婉婉的臉和那個夢境中人的臉有著某種程度的重疊,那種驚人的相似,讓唱晚覺得更加的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花船上,如花的女子掩在紗簾之後,隔著紗簾,打量著坐在對麵的男子,她,蘇婉婉,閱人無數,她相信他是人中龍鳳,卻不相信他是自己的良人。

男子輕輕的揮動手裏的鍍金折扇,合著女子的曲調,打著節拍,他雙眼微眯,似乎是沉浸在那個悅耳的歌聲中而不能自拔一樣。

一曲歌罷,小丫鬟端著朱紅色的盤子走了過來,男子回頭,站在一旁的奴仆忙從懷中抽出一打銀票,然後丟進盤子裏。

小丫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些銀票卻被上麵的麵額給嚇到了:“一,一千兩?”

船艙裏原本是很熱鬧,尤其是其他的花廳更是時不時的傳來一些男男女女的浪笑和打諢,可是小丫頭的低呼還是被聽見了。

婉婉抬起頭,神色略有些認真:“九爺還真是大方呢。”雖然金陵是富庶之地,而這條秦淮河尤其是銷金窩,可是像他這樣一出就是一打麵額是一千的大人物她倒還沒遇見過呢。

九爺勾勒起嘴角,整張臉顯示出一陣狠奇怪的笑容:“我知道姑娘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不過···”他頓了頓:“如果姑娘願意,我都是可以幫姑娘另一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