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徐醫師與張少宇一前一後步入了位於二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與尋常的辦公室也沒什麼不同,隻是徐醫師或許是主任醫師的緣故,辦公室乃是一個單間,由玻璃牆隔離。
換掉了手術服,穿上白大褂,徐醫師挺著‘懷胎’三月的肚腩,走到了辦公桌,不急不忙的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這才坐到皮椅上,從辦公桌麵掏出了幾張x光照圖片,掛了起來。
“瞧,這裏!”
他指了指x光照圖片。
張少宇定眼一看,雖然從未看過這些東西,但依然可以通過圖片看出,這是一幅腦部掃描圖,徐醫師指的應該是腦仁的地方。
徐醫師見張少宇一言不發的仔細盯著,這才道,“這裏有陰影,是淤血,剛剛我們搶救時已經為你爸續結了四肢和胸腔的六根肋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腦部遭受了鈍器重擊,顱內充血,若在三天內散不去,就需要開顱手術,且成功率並不高,因為這一團淤血,剛好壓迫了他的腦部神經,稍微出現偏差,都有可能讓腦部神經出現破損!”
“腦部神經破損,是不是與我遭雷擊以後的樣子一樣?會,變成植物人?”張少宇以前上學那會兒學的曆史對科技時代的醫學水平介紹並不多,隻是說那時的醫學水平與初法時代的醫學水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即便如此,經過這幾天的了解,他也知道了什麼是腦部神經。
因為他‘自己’就是因為腦部神經受了損傷,才被徐醫師認定成為腦死亡的。
“可以這麼說!”
徐醫師點了點頭,“手術成功率五五開,這是我必須要提醒你的,目前國內的醫療水平與國外相比,還是有一些差距的,如果你想追求更高的成功率,也可以出國試試,不過你的時間並不多,而且費用極其高昂!”
話說到這裏,他忽然拍了拍腦門,又從辦公室拿出了一份清單,“除了你爸的事兒,你的事兒也還沒完,這是醫院的繳費催款單,小夥子,你欠了咱們醫院三萬塊醫療費了!不過不用著急,醫者仁心,暫時拿不出錢也沒關係,可以緩緩,但最好不要超過一周,否則我這裏沒法兒向醫院交代!”
顯然,對於張家人接連出事兒的命運,徐醫師也是報以同情的,並未落井下石。
“欠費三萬嗎?”
張少宇拿起催款單,也不看不懂上麵寫的數字、名稱到底代表了什麼,反正末尾寫了一個數額,三萬兩千一百八十元,還有醫院財務室的印章,自是不會有假。
徐醫師能寬限一周時間,張少宇心裏也是十分感激的,人情欠下了,待以後必定要還,因果緣分,總需要了結才是。
“看來,該出院了!”。
想著老爸這幾天天不亮就跑廠裏要工資,為自己交醫療費,今日又受了如此重的傷,張少宇知道,自己的舒服日子該結束了。
從這一刻起,病號也該站起來了。
與徐醫師道了一聲謝,張少宇揣著催款單回病房了。
原本到了夜裏一家人齊聚的病房本該很是熱鬧,今夜卻格外的冷清。回到房間的張少宇從床頭櫃裏找出了‘自己’的衣服,換掉病號服,倒也合身。
把被褥疊好,張少宇這才來到護士站,找到了徐曉莉。
後者見他一身運動裝,烏黑的大眼瞪得更大了,“這麼晚了,你想幹嘛?”
張少宇勉強掛起一絲微笑,“出院,不過我沒錢去還醫藥費,能不能先讓我出院,過幾天我就來還債!”
“你開什麼玩笑?”
徐曉莉聽了這話,立刻就雜毛了,像一隻小母獅子,“你現在這身體才剛剛複原,連下床走動都要限製,怎麼可能出院?你想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