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瑾妃娘娘到了。”雲萱高興的跑了進來。
瑾妃此時已經到了門口,我連忙用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她麵若桃花,剛走進來就看到了門口的桑比,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桑比也微微的俯身,用拉亞的禮儀對她回禮。我並未起身去迎瑾妃,隻是坐在那裏,盡力的對她擠出一絲微笑。
“公主這是怎麼了?今日可是蘇幕遮節,本應該高興的日子,何事惹的你如此難過?”她握著我的手,輕聲的問道,聲音就好似潤物的春風,輕撫我陣痛的傷口。
我並不想流露出的我的難過,可是想了想,隻怕紅腫的雙眼也難以掩飾,深吸了一口氣,我看著瑾妃,開口道“剛剛讀完了父王、母後的來信,這會兒心裏正難過的很。”
瑾妃這才注意到桌上擺著的一封信函,她看了許久,竟一言不發。一時間的氣氛有些凝重,我調節了情緒,這才開口道“都是花顏的不是,今日本是約好了瑾妃一起共度蘇幕遮節,卻未料到接到遠到的家書,思鄉情怯,竟無法自控惹的一臉的淚水,掃了瑾妃的雅興,還望瑾妃不要介懷。”
“獨在異鄉的人,每每想到自己的故鄉,誰能夠情緒自已,雲淡風輕?”說這話時,她滿臉愁容,無處不透露著對家鄉的思念。
“瑾妃難道和花顏一樣,接到家書也會情難自已?”我問道。
“玉瑾已經數年未接到家書了。”說這話時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神情尤為落寞。
我驚訝的問道“怎麼會呢?難道塔卡王,王後都不寫信給你嗎?”
“玉瑾剛來新月國的那一年,還會陸續收到家書,後來就再未收到過。”她說這話時,眼睛裏噙著淚珠,一直在眼眶裏打著轉。
“是不是簡牘房的人弄錯了?你有沒有去問過?”
“剛開始我也認為是簡牘房的人弄錯了,或者是送信的人弄丟了,於是我便跑去簡牘房詢問,他們告訴我確實沒有收到我的家書,當時我並不相信,這麼久了父王、母後怎麼會不給我寫信了,於是每天一大早我就會親在跑去簡牘房,詢問有沒有我的來信,得到的答複始終是沒有,我怎麼都不肯死心,便提筆給塔卡的父王、母後寫信,我每次都懷揣著希望寄出了每一封信,等待著,等待著,可是終沒有再等到他們的回信…。”說這話時,她的眼淚早已經奪眶而出。
我這才明白,那次我無意中告訴她,臨行前見過塔卡王和王後時,她為何會那麼的激動、欣喜。那一次於城門處迎接暮柒,人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新月王,隻有她總是看著西北方向,卻在人群中無端的落淚。她看上去高雅、美麗、眼睛裏卻好似永遠有一種揮散不去的憂愁,現在想來,這一切和塔卡國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
我仔細的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女子,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段話,若有人牽掛著你,即便你獨子走到天涯,也並不覺得孤單。
塔卡王、塔卡王後、新月王哪一個是真的牽掛她的,看著她我竟然會有些心疼,一個人背井離鄉,於這高強黃瓦中生活數年,她又是怎樣度過這無盡的歲月的?
“今日我們都太多愁善感了,快別想了,我特地讓雲萱準備了小吃,來慶祝我們的蘇幕遮節。”我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開口道。
瑾妃用衣襟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擠出一抹笑容對我說道“玉瑾也讓清雅帶來了沙棗,怕是比不上西北的,不過卻是玉瑾妃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