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街道,平展的青石鋪就,各行各業,在道旁盡情散發各自的活力,各式屋宇,鱗次櫛比,雖是清晨,人流已經多了起來,鎮裏人純樸和善,都有自己的營生,攢動的人頭下,一道小身影快速的遊動。
“冰糖葫蘆哎,剛打的山楂嘞,好吃不貴。”“新捏的糖人兒,三個銅板換兩個嘍。”……叫賣聲此起彼伏,紅塵氣撲麵而來,小柱在糖葫蘆跟前看了又看,咽了口口水,在小販不甘心的呼喊中,又去了他出,不久,老人出現在此,看了眼小柱消失的方向,寵溺的目光收回,看向小販:“這位小哥,給我來串糖葫蘆。”“好嘞,老人家,您拿好”小販熟練的包好一串交給了老人,老人付過錢,繼續向前走去。
“快來看呐,城裏來的戲班子今兒免費給大夥來一出鍾馗除妖啦”。不知何處一聲吆喝,一下子吸引了大把人,在城隍廟旁,一個略有簡陋但十分寬敞的臨時台子早已搭建多時,那聲吆喝後,台下已是擁擠不堪,被吸引的,還有那之前正觀看鬥蛐蛐兒的小柱,摩肩擦踵,小柱找不到立身之地,眼看台上表演一開始,不遠處有一顆大槐樹,他靈機一動,奔至樹下,一個健步便上了樹梢,引來一陣驚呼,令小柱不好意思起來,但緊接著眾人便被台上所吸引。台上一人,身穿戲服,臉畫得烏黑,小柱能分辨出此人扮的是鍾馗,台上咿咿呀呀自身聽不懂,但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不知是有意無意,台上那人看了小柱一眼,這一眼,小柱立時冷汗直流,雖離得遠,但在那一瞬,小柱看到了疑似地府之地,陰森的大殿中,一人獨自坐在王座上,寬鬆的黑袍與這時的戲服十分相似,那人靜靜獨坐,膚色黝黑,並不胖,但給人一種感覺,此人就像是地府之主,宛如真正的鍾馗。一時癡呆,腳下一鬆,便摔了下去。
老人早已在樹下,接住了小柱,看向戲台那裏,皺了皺眉,轉而又無奈歎道:“這個老頑童。”背著小柱,轉身離開。
到一家客棧,小柱已緩過神來,將自己所感告訴了爺爺,老人笑道:“明天,爺爺給你出氣。”小柱眨巴眼,“明天,不是要去私塾拜會老師嗎?”老人笑而不語,手裏翻出一支糖葫蘆,小柱立馬開心不已,之前所見暫時拋到了腦後。
一大早,小柱與爺爺離開了客棧,去了鎮北,一頓飯的功夫,便到了一座庭院前,兩人仰頭,看了看那塊匾,天書學院,名字透著些出塵,倒也平常,門口兩頭石獅子令小柱看了又看,但很快跟老人走了進去。
並無厚重的木門,隻是簡單的竹子組成,一入門,繞過照壁,其上字跡早已不清晰,年頭很久了,在照壁後,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廂房,就是幾間土屋子,正中的屋子此時正傳來陣陣的讀書聲,而在門前,一中年人正負手而立,給了二人一個背影,小柱牽著爺爺的手,也不害怕,隻是對四周十分好奇,但看見這個背影,感到十分眼熟,正要回想時,那人轉了過來。小柱立馬目瞪口呆。
此人,與昨日小柱見到的疑似地府之人一模一樣,隻是此人身穿青衣,也沒有王座。
那人與老人對視一眼後,笑道:“老夥計,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