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婉靠近馬萍兒,眼睛有些木訥。麵前的瀟湘她沒有見過,即便是,她看到的是一個背影。也能感覺到,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精氣神俱在的那個少年了。
“瀟湘!”
鮑婉斷喝一聲,她的聲音刺耳的響亮。滌蕩在這個山穀間,美妙動聽,宛如是山澗的溪流。
走在前方的瀟湘突然一怔,竟然不走了!
黑麵閻羅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嘴角仍然透著邪惡的笑,他小聲道:“瀟湘孩兒,過來。你後麵的那些人都是壞人,他們想害你,他們潛伏在你身邊,就是為了要讓你統治六域,而後再將你取而代之。瀟湘孩兒,到這邊來,我帶著你打天下。整個六域是我們爺倆的,沒人會給咱們搶!”
瀟湘似乎又被說動了,方才搖搖頭,自語道:“對,整個六域是我們的,我們要攻打六域。六域,是我們的······”
“瀟湘,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嗎?在學校的操場上,你坐在那裏傻傻的,我冷冷的看著你,隻說了句‘你練錯了’。隨後在玄法大會上,你獲得了第一名,那個時候我本該抱一下你,作為回報。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做到······”
鮑婉說著,臉上不禁流出斑斑點點的淚花。此刻,瀟湘不在走動了,似乎停留在細長的繩索上獨自思忖著。
鮑婉不忍拭淚,接著說道:“在闖陰陽八陣穴的時候,你一馬當先,為我擋下蠍子王的巨爪,你為我受了傷。生命奄奄一息,似乎也是心甘情願。那個時候我攙扶著你,我們到了湛藍水域,我們一起在這五域之內遊蕩。有你的地方就有我,你好像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的你都知道。我也是你的全部,離開我你也艱於呼吸。瀟湘,你可知道,什麼叫做一如往昔嗎?”
她說著,臉上的淚花像是決堤的江河。鮑婉不怎麼會哭,她一向是一個冰冷的女孩子。自從那次和瀟湘敞開心扉以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塊冰冷的心結似乎被打開了。她的冰冷,似乎隻有對待不熟的人的時候才會有,對待瀟湘。鮑婉已經竭盡全力的融化了,直到現在,她的冰冷徹底融化掉了。
“鮑婉,婉兒······”
瀟湘自言自語著,在他的腦海中似乎開始慢慢浮現出這樣一個清晰的影像。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在微風中徐徐矗立,她那樣冰冷,冰冷到甚至不怎麼喜歡說話。她那樣美麗,美麗的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個語言來形容她。
一麵想著,瀟湘一麵流淚,一麵想著,瀟湘隻覺得心裏好像千瘡百孔的生疼。鮮血肆無忌憚的流淌,流淌到他沒有力氣堵住傷口。
“不,婉兒,是婉兒!”
瀟湘使勁的搖搖頭,整個人好像被清水盥洗了一樣。他矗立在繩索上,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那雙木訥的眼睛開始微微搖晃,那張緊繃的嘴巴開始緩緩張開。直到他抬起頭,看到麵前的黑麵閻羅。
那樣猙獰的麵容,那樣無盡的魔性。從他的衣服,到他的內心,沒有一處是幹淨的,竟然全都是黑的惡心,黑的難以入目。
“你居然用攝魄術?”
瀟湘終於緩過了神,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望著麵前的黑麵閻羅質問道。
黑麵閻羅見奸計被拆破,方才張開雙手,哈哈大笑道:“沒錯,不然,我就要和你決鬥了。我實在不忍心和我的親生兒子決鬥,瀟湘,你知道為父的苦衷嗎?”
瀟湘頓了頓,方才從懷裏拿出輕容團扇。他將團扇緊緊握在手中,隻見他雙手冒著火光,眼神嚴峻,目光久久凝視著黑麵閻羅。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一把世上的人都想得到的扇子,為了他,你可以背叛親情與不顧。為了他,那些朋友可以奮不顧身的就義。還有很多前輩和高人,也將自己的生死與不顧。嗬,看來,他不是什麼天下第一的扇子,卻原來是一把害人害己的東西······”
瀟湘說完,隻見他雙手一用力,一團火自手中發出。那火將扇子點燃,不消片刻,就將扇子化作灰燼了。
“你······你······”
黑麵閻羅竟然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隻是,這樣將手指著瀟湘,期期艾艾的說著,眼睛裏全是茫然。
“你竟敢毀壞我的扇子······”
黑麵閻羅像是發了瘋一樣,他的頭發飛了起來,整個人變得張牙舞爪的。他身後的那些亡靈軍團全部都靠攏過來,每一個亡靈軍團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亡靈軍團是黑麵閻羅在長城上尋覓的,那個時候整個長城上彌漫著黑暗的影子。這些黑暗的影子都是死去的那些修築長城的人,他們的陰魂因為得不到超度,所以會在長城便是肆意遊竄。直到黑麵閻羅將他們全部都收起來,並且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