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劉玄彬將椅子一拍,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讓你接我三刀,已是給足了齊王麵子,區區黃海二重境,想接我三十刀,大言不慚!”
“是否大言,比過便知,我瞧兄台也算是幹脆爽利之人,怎的如此囉嗦聒噪?”莫誠爭鋒相對,絲毫不讓道。
在座的一眾黃衣錦衛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素來知道大內群英衛天字堂意味著什麼,而劉玄彬貴為一堂之主,威名赫赫,向來傲睨萬物,連自家王爺都不放在眼裏,如今莫誠竟敢出言挑釁,又心念他的恩德,莫不為他擔心起來。
王正午與莫誠關係最近,便打圓場道:“都是自家兄弟,舞刀弄劍的,難免傷了和氣,不如咱們先喝酒吧,歡迎莫賢弟入我齊王府。”眾黃衣錦衛也紛紛附和應道。
劉玄彬身材極是修長,比莫誠還高出半個頭來,卻向前一步,似未聽見王正午之言一般,當即俯視莫誠,威壓道:“出去,比比。”
莫誠手中無劍,遂向一名錦衛借了一把佩劍,朝齊王微微一禮,闊步向外麵走去。
“王爺……這……”王正午有心阻止,可這二人皆是孤傲不群之輩,哪裏會賣他的麵子。齊王亦是無奈,不禁苦笑連連,這兩個刺頭,即使是他也擺平不得。雖知莫誠劍術了得,但想對上劉玄彬三十刀,卻也不大可能,心想:“待莫少俠稍有敗相,我立馬出言製止即可,莫真傷了人才好。”見二人已出客棧,便提袍帶著一眾侍衛,疾疾跟了上去。
時值正午,烈日當頭,強光照得人睜不開眼來,二人相顧對立,所距不過一丈,一陣狂風掠過,席卷起地上的塵沙。
“拔劍吧……”劉玄彬傲然屹立,雙手握著兩隻刀柄,正色道。
莫誠抬頭見烈日炎炎,心中有了主意,“鏗”的一聲,長劍出鞘,頓時劍光閃耀,劍影重重,教人看不清來路。劉玄彬心中一驚,暗道:“好怪異的劍法。”嘴上卻道:“雕蟲小技!”兀自拔出刀來,“刷刷刷”的劈出七八道刀氣,出手之快,皆在瞬息之間,眾人隻見劉玄彬似是未動,卻又好似動過一般,一時如夢如幻,分不清真假來。
這七八道刀氣斬在莫誠的劍光灼灼的“離劍”上,剛猛無比,“離劍”還未使完,似有潰散之相,莫誠心中暗暗讚道:“此人刀法之快,膂力之強,生平未見,確不是一般高手。”當即變招,刺出潤雨如絲的“坎劍”來,劍尖輕點,如春風化雨,一一將那些刀氣破了去。
“哼……倒有些手段。”劉玄彬見刀氣被莫誠所破,頓將兩刀合一,凝聚真氣,對著莫誠一斬。這本是以力破萬法的極剛極陽之招,念莫誠是王府貴客,劉玄彬隻使出了三成力道,饒是如此,也定料莫誠破它不得。
莫誠臉上被那刀罡刮得一陣生疼,知來招不凡,遂長劍急轉,以手腕為圓心,舞著長劍,劃出一道道的圓形劍風來。雖那些劍風觸之即散,但勝在量多,一絲絲的殘留之勁,卻將那刀罡緊緊纏繞了起來,頓時如陷泥沼之中,此番莫誠的《易龍八劍》更為純熟,步入黃海境之後,氣息充沛,已非與圖南老祖對練時可比,尤其是這招“兌劍”,極耗內息,莫誠如今控氣手段熟稔,這種消耗也值當的起。
劉玄彬見刀罡竟有滯留之相,不由得大感吃驚,又劈出一道十字形刀罡來,那後勁與前勁霎時融合為一,力量猛增,莫誠揮出的一道道劍絲不斷崩碎,大有脫困之相。
情況不妙,莫誠將劍一引,那刀罡偏轉,遂往反向踏出一步,“坤劍”跟上,登時諸多劍氣似隱藏了起來,莫誠左手掐訣,使出星羅奇步,瞬間貼近了劉玄彬,說時遲那時快,劍風淩厲,疾疾向劉玄彬周身幾大要穴刺去。
“好膽,竟敢與我拚速度!”劉玄彬旋即雙刀亂舞,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還足有餘力,不斷反擊。劉玄彬刀快,莫誠的“巽劍”亦是不弱。在一眾黃衣錦衛眼裏瞧來,二人似瘋魔一般,下盤不動,而上肢快得隻剩下殘影,耳邊時不時傳來“鐺鐺鐺”的刀劍碰撞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