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山,位於靈璧縣以北,山勢陡峭樹林茂密,從遠處望去看不見一個村莊,更看不見綠油油的田地。
此刻,一支數百人的流民車隊宛若一條遊龍,若影若現的匆匆的向南而行。
為首的青年一席白袍,坐下騎一白馬,劍眉鳳目,鼻正唇薄,與那潘安比起來終究是差了那麼一點。
青年人名叫張韻,雖是循張俊五世孫(與嶽飛、韓世忠、劉光世並稱南宋“中興四將“),可惜生母劉氏乃是妾室,其父死後,母子二人在家族中四處受到排擠,無奈之下隻得自立門戶。
好在劉氏聰慧,善於經商,勉強將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拉扯長大。
兩年前,母子二人北上經商,被一隊金兵掠奪,張韻仗著自己武藝過人,力敵數十人身受重傷。
若不是路過的長春子道長出手救助,恐怕就沒有穿越而來的張韻什麼事了。
“開禧二年六月,宿州?”走在最前麵的張韻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著,思緒早已不在此地。
宿州城外,此刻這裏硝煙彌漫!
鮮血幾乎浸透了城頭下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的暗紅色泥土,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掉落的頭顱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四周。
一座座被點燃的攻城雲梯,與那尚未熄滅的火光,使得整個宿州南門顯得格外的耀眼。
“大帥,宋軍太弱,反倒是義軍戰力不容噓!”話的乃是納蘭邦烈。
此人身高馬大,善使狼牙棒,乃是宿州主將仆散揆手下的一員得力幹將。
“哈哈哈,納蘭邦烈所言甚是!若非宋軍幫忙,恐怕義軍已經攻破城池了!”仆散揆狂笑不已。
剛剛的攻城戰中,大宋官軍擔憂戰功被義軍搶奪,統帥毫不猶豫的下令,向著攻上城頭的義軍釋放一陣箭雨,著實幫了他一個大忙!
緩了緩神,仆散揆再次開口言道:“五萬大軍攻本帥三千人馬的宿州不下,宋軍何其羸弱。納蘭邦烈聽令,今夜率兩個百人隊突襲宋營,一戰而定!”
此時的納蘭邦烈早已高興的齜牙咧嘴,不停地舔著嘴皮,別兩個百人隊了,就是一個百人隊他也能破了這五萬宋軍!
月黑風高殺人夜,殘存的義軍負氣而走,留下了不滿五萬的宋軍獨自圍困宿州。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大宋的官軍正是這樣的隊友!
“六郎,你決定了?”一輛馬車前,張韻低著頭不敢望向自己的母親。
“宿州已敗,靈璧縣若無人防守,官家北伐之事恐難保。更何況我等亦無法逃脫金軍的鐵騎追趕!”話語間,六郎的雙手緊握,手背的青筋暴起。
剛剛到達靈璧縣的他們,正好遇上了大群的潰兵,宿州之戰,敗的一塌糊塗,統製田俊萬被禽,官軍已無戰心!
短短的數個呼吸,六郎又變了一個人似得:“娘,兒乃循王之後,不能辱沒了先祖的名聲!”
劉氏微微的點了點頭,兩年前,長春子道長帶著重傷六郎與她遁入了無影山,誤打誤撞進入了墨家隱士之地。
來這一切都是緣分,墨家之人救助了張韻母子。傷愈後的張韻在機關術上所展現出來的賦讓當代的巨子都自歎不如。
“哎,為娘在臨安等六郎安全歸來!”劉氏放下了車簾,兩行熱淚已經濕潤了衣襟,她所擔心之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張韻理解劉氏的心情,可自己來到大宋,看見金人的所作所為,比後世史書記載的要清楚的多。
若是不為下蒼生搞點事情,真的就白來了一趟!何況,為了這個名揚下的機會,張韻已經謀劃了整整兩年。
“娘保重,下興亡匹夫有責,兒不孝!”張韻幾乎是哭著完,額頭已經有些微紅,剛剛那三個響頭,一旁之人聽的清楚。
家國大事麵前,張韻選擇了國事為重,身為人子以是不孝!
前世的張韻人過中年,一事無成,雖然苦逼的支撐著整個家庭,但他從來不缺乏野心。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張韻沒有理由不放手一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上蒼讓張韻失去了後世的一切,卻又讓他得到了現在的一切!
這不,憑借著自己後世搞銷售的經驗,忽悠的隱世數百年的墨家即將跟隨自己重出江湖,而且這一任的巨子對張韻可是讚不絕口,一千多年的知識可不是白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