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看了眼前的書攤中,北淼最喜歡的還是新聞,他最不喜歡文學,他深深覺得文字咬過來咬過去得太麻煩,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看懂,太燒腦子了,新聞卻可以讓他知道最想知道的事。北淼仔細地看了整個書攤,一本雜誌映入他的眼簾。
首先就是它的標題,一個鮮紅的標題格外的明顯,《罪戰》,雜誌封麵的圖畫是一個西方美女手中拿著一束玫瑰,眼角流著淚水,背後是一個個大理石墓碑,頂著基督教的十字架,天空是黑色的,整個封麵圖畫顯得十分壓抑。北淼看了一下發刊日期,大概是七年前,大概也就是自己進入幼兒園的一年前。
北淼拿起了這本書,塑料封皮已經被撕開,雜誌也是沾染了灰塵,紙邊都已沾染上黃色的波紋,應該是水漬的痕跡,坑坑窪窪,可見這本書並不怎麼受人喜歡,是屬於那種隨人丟棄的那種。
“老板,這本書可以送我嗎?”北淼一雙大眼睛,真摯地望著攤主,攤主是一個老頭,年紀也挺大的,淩亂的白絲上頂著一頂破舊不堪的黑色帽子,蓬頭垢麵我想最能形容他的形象,但是不知怎麼他卻透露著一股藝術家的滄桑氣質,也許是經常與書打交道,沾染上了一絲氣質吧。
“送你可不行,我這可是拿來賣錢的,送你了,我可賣什麼啊!”攤主搖了搖頭,拒絕了。
“可是我也沒錢啊!要不我看你這書攤上這麼多書,上麵都是灰塵,我幫您擦一擦,您也好賣一點,然後就把那本書送給我,當做酬勞可以不可以呢??”北淼的眼睛裏充斥著滿滿的渴望,看著攤主。
攤主看著北淼的眼睛,說實話,心底真的不忍心拒絕,低頭看看自己的書上布滿的灰塵還有北淼手中的那本破舊雜誌:“好,你幫我打掃,那本書就給你了。”
北淼跑到張姨身邊打聲招呼,之後便忙碌地幹起活了。北淼看著書上的灰塵,拿起旁邊的一塊碎步,似乎像是發現了自己的寶藏,仔仔細細地打掃起來,那個認真的樣子,就像那些書不是攤主的,而是北淼的一樣。
攤主看著北淼,眼角裏盡是笑意:“如果孫子長大了,也應該有你這麼大了。”
“您孫子……”北淼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他啊,他才一歲,就死於戰爭的餘波之中了。”攤主低下頭,眼底說不盡的悲傷。“他才一歲啊!”
“我們和誰在打仗?怎麼不顧及百姓的死傷?”攤主看了看北淼。“你不知道嗎?既然你家大人不想讓你知道,那就別知道了,這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為好。最好是所有人都忘記了,都沒有發生過最好。”
北淼沒說什麼了,隻是一個勁地打掃,不一會兒,書都被打掃幹淨了,連攤前的垃圾也都一並丟了。一本本就像是剛買的,嶄新的。說實話,的確多了一些人來買書,不過攤主依舊不怎麼高興。
張姨叫北淼回去了,北淼拿起雜誌,就和攤主告別了。在路上,張姨問了問自己拿的是什麼書,北淼沒有說,隻摸了摸手中的雜誌,他大致地翻閱了一下,裏麵有許多圖片,還有許多字他還不認識,不過他都不怎麼擔心,實在不行就去問人唄,問字這回事,院長還是挺願意的,因為這能滿足他的小小虛榮心,又不怎麼麻煩他那可憐的智慧,他尤其喜歡做這樣的事。
隻要是有空,北淼就會自己一個人回宿舍看著那本雜誌。雜誌很舊,但是字跡圖片卻是十分清晰。幾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煩過院長多少次,直到他自己也懶得因為一點虛榮心為北淼去解答了。
終於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終於將整本書都給看完了。而北淼也大概知道了那場戰爭的情況了,也知道為什麼這本雜誌叫做罪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