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外麵不是嗎?”
梅四娘朝門外努努嘴,回道,同時她挪開了擋住北溟墨視線的身體。
北溟墨帶著疑問的目光,穿過梅四娘看向門外,在門外麵,北溟雅娜正雙膝跪在地上,身上還穿著昨晚破爛的戰裙,傷口雖然少部分愈合了,但很顯然都是沒有處理過。
一看就看得出來,竟是從昨晚跪到現在,和她並排跪在一起的,還有銀月無殤,她的情況和北溟雅娜一個模樣。
“她們什麼了?”
北溟墨皺了眉頭問道,他昨晚一出煙雨樓,就又重新陷入昏迷中,後麵發生的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嘿嘿!爭風吃醋,粗心大意,讓自己主子陷入險境,按北溟家的家規,跪著是應該的。”梅四娘淡淡道。
北溟墨看了看梅四娘,微微一思索,歎了口氣,他和北溟雅娜等人感情極好,但本質上卻是主仆關係,有些規矩是不能逾越的。
事實上,她們這種侍衛從小的訓練過程,不管是身與心,都要比想象中的殘酷得多,這樣才能保證對主子的絕對忠誠,否則一切都隻是空談。
而北溟雅娜現在的性格,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被這種殘酷的訓練造成,這在北溟墨和北溟雅娜感情日深以後,常常感到有些內疚,隻是他見到雅娜已經把護衛在自己身邊,當成一種快樂的時候,才多少有些欣慰。
此刻見到她們兩人因為家規被罰跪,一種讓北溟墨感到很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好了!都起來吧!”
北溟墨對著門外喊道,他也不想再去追問具體的原因了。
“你再這麼縱容著她們,早晚會出事。”
梅四娘看著北溟墨,認真道,她表情嚴肅,並不像是平時那般說說笑笑。
說著,她嘴角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沒說出口,轉過身去,對著門外喊道:“知道自己錯了吧!知道就都起來吧!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在梅四娘的喊聲中,北溟雅娜兩人低垂著頭,默默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北溟墨一眼看去,她們兩個受傷都不輕,好在都不是致命傷,以她們的半聖之體,最多三天就可以複原。
而北溟雅娜因為服用白家禁藥,永遠充滿活力的身體,竟變得有些憔悴。
“銀月,你先下去療傷吧,娜娜,你過來一下。”北溟墨道。
銀月無殤瞥了一眼北溟雅娜,對北溟墨行了一禮,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梅四娘也知趣的退了下去。
北溟雅娜低著頭,默默地走到北溟墨身邊,眼神即是欣喜,又是不安。
北溟墨醒來,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讓北溟雅娜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但她也知道自己昨晚闖下大禍,不知道北溟墨會什麼對自己。
“傻瓜!”
北溟墨盯著北溟雅娜,微微一笑道:“以後別再吃這種藥了,變老了,我可不喜歡。”
一句玩笑的話,卻讓北溟雅娜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
她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道:“對不起,昨晚我不該跟銀月鬥氣,才會粗心大意,讓你受那麼重的傷,更不該衝動,給你惹下大禍,差點連累綾紗她們。”
北溟雅娜越說,聲音越低,眼眶竟有些泛紅起來,再剛強的性格,她也是人,從昨晚到現在,她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在一個極度高壓的狀態,此刻釋放出來,情緒有些失控了。
“好啦!不說這個了!”
北溟墨道:“衝動是肯定的,但闖禍卻是未必,昨晚你那樣做,結果隻有兩種,一種是沒有人肯來支援,我們全死在煙雨樓,另外一種是事情鬧大了,我們現在反而處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境地,任何勢力想動我們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人心最難測,把希望押在別人身上,是一件不靠譜,而且危險的事。”
“很幸運,女皇那邊派出了援手,而你們也撐到了支援的到來,現在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別再多想。但以後也別再這樣了,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你應該學著去適應別的方式。”
“嗯!”
北溟雅娜點了點頭,又道:“可是刺殺你的那個幕後黑手,還是沒有抓到!隻找到了刺客的屍體,這總是讓人放心不下來。”
“所以呀!”
北溟墨笑道:“你以後也別再跟銀月她們鬥氣了,我可不會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
“嚶!”
兩人說話間,珍珠自己從木椅爬到了床上,撲進北溟墨懷裏,平日都是他伸手去抱她,但北溟墨現在實在沒有力氣抱得動她了,珍珠左等右等,最後自己爬上來了。
北溟墨的一隻手,輕輕的在珍珠柔順的發絲間滑過,昨晚北溟雅娜差點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在她麵前,自己又何嚐不是差點就跟珍珠生死兩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