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紀三百三十年,六月六日
陰雲密布,雷聲轟鳴。雨在醞釀,天也黯然,世界在昏暗中茫然。一個輕盈地身影從城堡閣樓的窗裏跳出,同落物般墜下。風吹掉黑色長袍的帽子,也吹亂了她的長發。這是一個妖豔的女人:雪白的長發向後飄搖,寶藍的雙眸含著靈氣;尖而細長的耳朵表明她並非人類。黑袍中露出了潔白且修長的腿,及那傲人的胸圍。她嘴角輕揚,自語道:“想抓我?”
這時,城堡中傳來警鍾聲。伴隨鍾聲低沉的回蕩,城門盡關。女人看著四方正在關閉的城門,“嘖,太低估我了吧?”她伸開雙手、身顯光芒、變做鷹隼,但又立即變了回去。女人內心暗想:“失效?是‘魔法禁界’吧?”她抓住長袍抖抖,那黑色長袍頓時化為巨鷹。她緊抓鷹腿,飛離城堡。
一支箭矢穿雲射下,刺穿了鷹的身體。鷹又變回了黑袍,女人開始墜下。而那黑壓壓的雲裏,衝出一個白袍男人。不等她看清臉龐,她的脖子便被這男人掐住,帶著自己衝向地麵。落地前,男人又將女人舉起,雙腳在地上震出大坑。男人將女人甩了出去,自己緩緩起身。
“初次見麵、伊莎貝拉,最後的公主。”這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一臉冷漠的看著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咳著站起身,看著男人白袍上的十字星問:“你...你是教廷的?”
“交出果實,你不想受苦吧?”
伊莎貝拉打量著男人,那壯碩的身體似乎已超越人類的極限,更像一頭野獸。“不會是他吧?真是他的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早知道帶世界級秘寶來了。”伊莎貝拉越想越是眉頭深鎖。男人見她並不答話,繼續說道:“在‘魔法禁界’裏,你沒法贏我。”
伊莎貝拉冷笑一聲,說:“看來教皇活不長了,竟派出了自己的親衛。術士克星,丹。”丹雙眼微眯,一臉不悅的揮拳衝來。伊莎貝拉趕忙側身閃躲,雖躲開了第一拳,卻被丹的另一拳打中小腹。擊倒在地的伊莎貝拉苦笑暗想:“如果我是精靈的話...不,沒有如果,得想個辦法脫身。”擦幹淨嘴角的血,她又站起身來。丹捏著拳走向了伊莎貝拉:
“乖乖交出果實吧。”
傾盆大雨中,少年緊緊牽著一隻綿羊。他左顧右盼,找不到買主。他並非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而是作為一個奴隸,沒人會讓他在自己屋簷下避雨。北部的新帝國,延續了舊帝國的製度,因此等級製仍然適用。很多帝國的奴隸尋找各種機會逃亡,逃到教廷國或是六國盟約。他也想逃走,但並沒有這個能力。
環顧四周,沒人同自己一樣傻傻的站在大雨中。這時,一個雪白長發的女人向他走來,正是伊莎貝拉。伊莎貝拉衣衫不整,身上的血跡被雨水衝刷,雙腿像是灌鉛般步路蹣跚地走來。少年握緊手中的繩子,緊張地看著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走到少年身邊,跪倒在地,扶著少年肩膀問道:“你賣羊?”看著伊莎貝拉因喘息而起伏的胸脯,少年吞口唾沫慌忙答道:“是,是的。”“咳咳”,伊莎貝拉咳出一口血繼續說:“能賒賬嗎?”“抱...抱歉,我是奴隸,不行的。”“奴隸嗎?”伊莎貝拉淡淡一笑。她的手伸進雙乳之間,拿出一顆種子,“我用這顆種子和你換,怎麼樣?”少年常年在農場工作,雖然不認識種子的類型,卻也知道種子見水是要發芽的。“種子見水了,回去就要種。”
伊莎貝拉笑了笑說:“這顆種子除非精心栽培,不然是不會發芽的,它能種出你心中所想。”“能種出麵包嗎?”少年趕忙問道,伊莎貝拉愣了愣,笑著點頭繼續道:“帶著種子快走,誰也別給。”說著,將種子強塞給少年,奪過牽羊的繩後,把將他推開。雖然力氣不大,卻也是她的極限。
看著趴在地上喘息著的伊莎貝拉,少年趕忙轉身奪路而逃,身後又傳來伊莎貝拉的聲音。她吃力地問少年道:“你...你叫什麼名字?”“名字?”“嗯,告訴...我...”聽著這奄奄一息的聲音,少年恐懼的站在原地,趕忙回答說:“巴...巴爾,巴爾·巫夜染。”“巴爾?”
伊莎貝拉帶著疑惑看著漸漸遠去幼小的身影,內心暗想:“沒想到會如此狼狽,我也得開始準備了。”
巫夜染一邊向城外跑一邊暗想:“有點開心,居然有人問我這個奴隸的名字。等等,這個種子真的會種出來麵包嗎?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這樣回去,會被主人打死的。”想到這裏,夜染的眉頭皺了起來。思考良久,終於決定逃離這裏。繞過城門,從自己所知的小暗道鑽出。夜染便開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時過境遷,如此五年過去,夜染也已長大。
這五年在山林裏的生存經曆已讓他完全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