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散布流言,知人善任,架空對手;
而身心穩如磐石,伺機攻敵不備,乃擊敗競爭者之高上高招。
——宋某人卯某日 天氣晴我現在就在梁山上,這裏的空氣真是好啊!我要是能坐在晁蓋那張椅子上,那空氣就更好了。
昨天,押送我的兩個公人想從大道走過梁山,我有點兒著急了。因為,梁山上的武夫們習慣在小道截人,要是走大道,我豈不錯過上來的機會了?
於是,我想了一個辦法,跟他們說,現在,梁山的強盜們非常猖狂,為了證實自己牛,他們從來不在小道截人。我是個囚犯死不足惜,可是二位青年還有大好前途呢,何必把性命葬送在這些草寇手中呢,就是做了鬼也冤啊!
這兩個呆鳥一聽,立刻決定走小道。
於是,在小道上,我們就遇見了梁山上的人。
當時,我一見到晁蓋,就知道這個人日後一定是我的對手。從現在起,我就要與他過招了。
我認為,與競爭對手過招,首先要投其所好,因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沒有實力和他分庭抗禮,也沒有必要溜須拍馬,第一招就是,你要把競爭者當作朋友一樣對待。
如何對待朋友?
投其所好!
當時,劉唐要殺那倆公人,晁蓋可就在旁邊看著呢。
我知道這晁蓋不喜歡濫殺,所以,我大喝一聲:“劉唐,你要做甚?”
劉唐可是個實在人,回道:“殺人!”
我瞟了一眼晁蓋,發現他皺了一下眉。我明白了,抓住劉唐的刀:“兄弟,咱們不能濫殺無辜啊,否則會壞了晁蓋大哥的名聲。”
晁蓋鼓掌:“好,宋老二就是仗義。劉唐,那兩個公人有什麼錯,你要殺他?要殺也要殺偽君子,幹嘛殺這些有父有母之人?”
這話說得真絕,好像是在說我!我立即打了個寒戰。看來做人不能太虛偽啊,總有點兒如履薄冰的感覺。
“哈哈,”我幹笑兩聲,“梁山有如此大哥,何愁不興旺?”
那晁蓋竟然想讓劉唐除掉我身上的刑具,我怎麼能讓。
我是有原因的。
第一,我戴著刑具很舒服,摘和不摘一個樣子。
第二,我摘了刑具,就是違反了國家法度,這就失去了我經常吹噓的“忠”。
第三,現在,是晁蓋命令別人摘我的刑具,也就是說,如果我立刻摘了刑具,那就是救了我一命,我們不就兩清了嘛,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救他一命可是我以後上梁山的本錢啊,我就這樣把本錢弄沒有了,那我和豬有什麼區別?
這些種種原因讓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劉唐正要解我脖子上的枷,我用了平生最大的氣力,用嘴咬住了他的無名指。
他掙命似地叫,儼然就是一個活鬼。
晁蓋那廝也做了一個決定,並且立刻付諸實踐:飛起一腳把我踢飛起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劉唐還在那捂著手叫喚。我立即大聲說道:“如何就除了我身上的刑具,我是個忠義之人,對待別人的安排是言聽計從,別人既然給我戴了此物,我未經允許怎麼敢除掉,這要是晁蓋大哥給我戴的,難道我也除去不成?”
這一番話說得晁蓋張著嘴,立在那兒,像木雞。
他被感動了,剛才,還給我送了一碗雞湯來。
可是,有一件事情令我心裏很不舒服,就是那個吳用,我當時說完那句感動晁蓋肺腑的話以後,那滿臉不是好笑的家夥竟然說道:“我知道兄長的意了。”
我可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小子是敵是友?
他怎麼知道我的意了。
吃晚飯的時候,我上茅坑,正巧遇見了他。
他伸出大拇指:“您可真是個作秀的高手啊,晁蓋絕不是你的對手,他日梁山之主一定是您啊!”
我有點兒不會使詐了,但畢竟是老油條,我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地,話可就出來了。
“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晁大哥,我可是義膽忠心,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晁大哥,我……”
“我個屁啊。你少在我麵前耍,你那一套還不行,你無非是想把晁蓋弄翻了,但是,看現在的形勢還不成,我發現你現在就把晁蓋當成對手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晁蓋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難保他的手下不知道,休把別人都當成傻瓜!”
我服了。
現在,這個家夥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我倒是從他的話語裏學到了一點兒東西。人啊,真是學無止境!
所以,我對付晁蓋的第一招就是,投其所好,讓他以為我是個有原則的人,這樣,他就疏於對我的防範了。
哈哈!
o某日 天氣晴朗地點:梁山山下“我必須要走,晁大哥!”我堅定地說。
晁蓋唉聲歎氣,堅決要留住我。吳用那廝卻在一旁冷笑著。在那個時候,我發誓,等我當上了梁山的老大,我一定要把這廝五馬分屍。
晁蓋這廝今天像個娘們似的,眼圈一直紅紅的,至於嘛,我想奪你的位置,你卻在這兒為我哭,這天下的人真是難以理解。
這群人將我一直送出五裏地,才相繼而回,最後留下的當然是吳用。
他仍舊朝著我笑。我把兩個公人遣走,也看著他笑。我們彼此對笑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熬不住了,用手在臉上揪了半天才將肌肉恢複原狀。
我收回笑著的肌肉。
“真是收發自如啊。您可真是百年難遇的一個混蛋!”
我又笑了,心想,我從前可是個小官,你不學會笑,在官場混,怎麼可以,還不早就被人擠下去了。
說實在話,我現在覺得自己這麼出眾,還得感謝給官府當差的那段日子,官場可真是鍛煉人啊!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吳先生,您真是太了解我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想把晁蓋搞掉,您能不能給點兒建議?”
吳用這廝笑了,臉上猛一抽搐。原來剛才的肌肉還沒有歇息過來,他這一笑,把肌肉拉傷了。
“你現在根本就用不著我,我還得靠你呢,人都稱我是智多星,我看在你麵前,我就是一個蠢豬。我的那一套算計個事情還可以,可您不同啊,您算計人那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我就佩服咱們大宋的官場,怎麼就把一個笨蛋磨練成靈蛋呢?”
“您還是回去找個醫生醫治一下您的麵部肌肉吧,我怕不抓緊時間治,眼淚以後就得倒著流了!”
“您也用不著這麼損我。我看,您對付晁蓋的第一招已經見效了,您不留在梁山真是聰明之舉,我相信您一定想到了,現在您自己沒有實力,留在這裏也是給人家打工,就您那點兒水平,萬一哪一天下山打劫,被人給做了,豈不是白苦心經營了半輩子,入了地獄,還得被鬼們欺負。你投晁蓋所好這招用得也好,晁蓋這種人其實既好對付,也不好對付,關鍵是看什麼人來對付了。我看好你了!”
我聽著他的話,就直吸冷氣。這廝怎麼好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
“您別以為我是您肚子裏的蛔蟲,其實,曆史上許多奸詐之人做壞事都有破綻,隻不過有些明眼人不想說,有些明眼人看到他有短暫的前途就跟著他了,隻有那些忠厚之人才不知道他的鬼伎倆呢。我告訴你,曆史都是這些奸詐之人創造的!”
你看這廝還真有點兒思想。但是,思想有個屁用。我就沒有思想,但是……
“您要是對付晁蓋,第二招一定要走好,我可以給你舉薦個人,此人是個飛毛腿,具體有什麼用處,還得你來看,我在梁山恭候您!到時候,我可以在梁山上掛一麵旗,上麵書寫四個大字:宋江歸來。哈哈!”
我趕忙道謝,和公人們大踏步地跑出了他的視線。
某日 天氣陰在李俊這裏呆了幾天,沒有什麼實際內容,明天必須要趕路了。
和吳用的談話,我一直不能忘懷。雖然此人把我批得體無完膚,但是,我倒是很佩服他。他讓我一定要走好對付晁蓋的第二招,但,現在,我也沒有想到第二招是什麼,應該怎麼對付他。我們離得這麼遠,我能有什麼好招數呢?
古時候,有一個人為了不想讓遠方歸來的哥哥繼承父親的遺產,就四處散播哥哥的壞話。等他哥哥回來後,本家親戚們就不想讓他繼承那份產業了。這個人用的就是以嘴取勝的招數,昨天,李俊那笨蛋問我從何而來,我就說是從梁山來,他們都大吃一驚,驚道:那山上聽說有個晁蓋,一身武功非比尋常,對江湖朋友更是仗義萬分,他怎麼沒有留下您呢?您在那上麵豈不是快活著?
我故意歎口氣,不說話。
李俊著急了:“宋大哥您說啊,是不是那晁蓋對你不好?
我去殺了他!”
“不,”我噌地站了起來,“你們不可對他無理。雖然,但是,無論如何他可是我大哥啊!”
李俊那呆鳥聽了這句哇哇怪叫,聲稱要劈了晁蓋。
我哭了!
這群武夫們竟然要抄家夥上梁山!
好,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是,現在不行。
“我的好兄弟們,晁蓋那樣無理地對我,我都沒有反抗,甚至一聲也沒有回應,我還不是為了以後咱們兄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他不給我除掉刑具,我隻好忍氣吞聲。晁蓋雖然有點兒霸道,但是,我們以後要真是到了他那裏可以不和他交往,有飯吃就行了。做人不能要求太高啊!”
這回是輪到他們哭了。
說實話,男人哭起來真是不好聽!
這就是我對付晁蓋的第二招——散布對他不利的謠言。
可是,我失誤了一步。
我忘了那兩個公人還在我身邊,我說的所有的話都被他們聽去了。當時,我就發現這兩個家夥的眼神不對。這可如何是好?
所以,明天必須走,我不能讓那兩個公人和他們說些什麼,那豈不是全露餡了?!
一直睡不著覺,我索性起來,去外麵看天。回來後寫下了這些。
我不知道我的這些做法到底對不對,既然選擇了這條總想成名的路,那麼,就不要管別的了。
晁蓋是個好人,但是,他既然落了草就是壞人。人不能造反啊!
我這個人還會寫點兒散文,今天也沒有什麼可算計的事情,隻有那兩個公人,明天一離開這裏就萬事大吉了。
你要顯得慈悲、守信、重義、合乎人道、用神來開道,並且還要這樣去做,但是你同時要有精神準備作好安排:當你需要改弦易轍的時候,你要能夠並且懂得怎樣作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知道你,晁蓋,你必死在我的智謀之下,看那春花爛漫,看那兄弟手中的刀,有幾個是為你開道?
我用我的智謀和你對決,你不能反抗,因為,曆史總是在我們這樣的人的手裏產生,你必須要退出這個舞台,百姓們不需要仁義,隻需要太平日子。你口口聲聲的仁義不如我用奸計得來成功而給老百姓們堂皇的太平。
晁蓋啊,你不適合做老大,但是又沒有人告訴你,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尊,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搞掉,隻有這樣,才是曆史正道,才是萬民之福。
你們這樣的人,即使打敗了皇帝,還是自己做皇帝,有什麼意義呢?你們想過嗎,你們的辛苦有可能白費,你們的功名將似黃鶴,一去不複返,倒不如在別人安穩的權力下有永恒的功名,這是正道!
寫完後,又看了一回,覺得中心思想是表達出來了,但是和唐宋八大家的散文怎麼就不一樣呢?
窗外已經紅日有光,我的頭有點兒痛。原來我除了算計人以外,做什麼事情都頭痛。難道,我這一輩子都這樣過嗎,我為什麼不開心一點,為什麼不對別人坦誠一點??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看看那些人無憂無慮的樣子我是多麼的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