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第一家破舊的小平房門口起著一口口的大缸,那是接雨水用的,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時代,雨水也是十分珍貴的東西。門外緩慢的走進一個身著襤褸,微胖的男子,雙手別在袖子裏。伸出手,在門前的缸裏,用瓜瓢舀了一口水喝就進了屋,嘴裏還念叨著‘村子裏的井水現在那麼難喝了嗎,還是那邊好,天天都喝綠豆湯。’
‘喲,小瓜子在啊,這剪什麼啊,不錯!好看!你娘呢,出去了?’
微胖的男子,衝桌邊坐著的一個小男孩說到,邊說還邊看屋裏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再看小男孩,瘦弱的身軀,卻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好似全身的營養就在他那一雙眼睛裏了,手裏拿著一把剪刀,剪著紙。
‘我娘不在,叔叔你找我娘有什麼事啊?’小男孩不光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也那麼的好聽,讓人聽了不禁自然的想起開心的事情。
‘嗯?叔叔?不認得我啦,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嘞。哦也難怪,你那個時候才幾個月,轉眼不見都這麼大了,再過幾年就該娶媳婦兒咯!’微胖的男子摸了摸小孩的頭,對小孩笑說道。
五歲的小男孩,對這個叔叔說的話有些發懵,不理解這個男子說的話的意思,隻聽出來這個叔叔認識自己。
門外一個穿著破棉襖的女子手裏拿著一個簸箕裝著一堆紅紙,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了進來,她就是吳詩語,一個不好的生世,卻有一個文藝的名字,屋裏孩子的母親,樸素的打扮,毫無營養的身軀已經看不出年輕貌美,十五歲結婚生子,現在不過二十歲,如果好好打扮,也許也是一個驚世的美人,可惜已被這個無情的時代埋沒,飯都沒得吃,誰會在乎長的好不好看。從她急促的步伐裏可以看出,她並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家裏。
‘你是......是?阿勇哥?你怎麼回來了?我家強子呢?他沒跟著回來嗎?這麼多年沒個信兒他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詩語見到這個叫阿勇的男子有些激動,帶著哭腔,問了一大堆的東西,傾訴著這幾年受到的委屈。
‘詩語回來啦?哎喲,這是幹嘛,快坐快坐,坐下說,好好的幹嘛還要哭啊,還以為是以前那個小丫頭啊,坐下慢慢說。’叫阿勇的男子安慰著詩語,拉著她坐了下來。
‘我......我,我就是有點太想強子了,要不是放心不下瓜子兒,我都去找你們了,當初你們走的時候小瓜子兒才四個月大,一轉眼這麼多年,一個音信都沒有,殊不知這些年,我和瓜子兒是怎麼過的,他還要這個家嗎?’詩語控製著自己內心的激動,說著說著,眼角劃過一道淚珠。這淚珠包含了太多她這些年的思念以及不安,她和強子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在這個世界上,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詩語啊,你要明白,強子他也很想念你們啊,他不也是為了你們以後的生活在努力嗎,在礦上,他可是最努力的一個,也是掙錢最多的一個,可惜礦上工期緊,真的脫不開身,不然早回來了,這次我回來也是好幾個村的請願,我作為代表代替他們回來看看,順便給你們捎點銀子。’這個叫阿勇的男子,是這個村以前的一個小混混,在同齡人中,算的上一個‘大哥’,前幾年,這個村子和附近幾個村子都鬧了災,強子也是受災戶,阿勇不知哪裏得知的消息,要帶村裏的人出去打工掙錢,聽說可以掙很多錢,強子本來不願去的,在阿勇的勸說下,為了這個家還是打算去試一試,掙點錢再回來,這一去就是四年沒有回音。阿勇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放在了詩語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