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僅有一張小床放在角落,白色的床單,四麵是雪白的牆壁,如此空曠,讓人看了就莫名的感到壓抑。
屋中纖瘦的少女揚著腦袋看向兩米高處的小窗戶,陽光灑在少女白皙的過分的臉龐上,顯的那麼的寧靜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好一個渴望陽光令人心疼的女孩啊。
門口高跟鞋摩擦地麵刺耳的聲音漸漸響起,如往常一樣,鐵門上專門用來送飯的小門被打開。
“曲熙玟,吃飯了。”外麵冰冷帶著不耐的女聲響起。
少女轉過頭來,清秀的五官很是小巧漂亮,隻是凸出的顴骨破壞了美感。
少女實在是太瘦了,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幾乎看不到肉,近一米六五的個頭,最多能有八十斤,藍白條紋的統一病號服穿在身上,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很是滑稽。
少女好似看不到女人那一臉的不耐煩一樣,想往常一樣衝門口的人燦爛一笑,誇道:“徐姐今天打扮的這麼漂亮是要去約會吧,也不知道哪個男人那麼有福氣,能讓徐姐看上。”
女人不善的神色立刻有了緩和,塗的殷紅的嘴唇扯開笑道:“呦,這幾天是怎麼了,小嘴越來越甜了。不過,你說的也對,哪個男人要是遇到你徐姐我啊,的確是上輩子積了八輩子的德啊。”
說完捋了捋大波浪棕色卷發,一臉羞澀的樣子。
少女眼角似僵硬了一下,隨即笑顏逐開:“可不是嘛,所以啊,徐姐這樣的好女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得晾涼那男人才行,男人嘛,太輕易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
盛裝打扮的女人頂著一張塗滿粉底的臉頰怪異看她一眼,嗤道:“你一小丫頭片子懂個屁,毛都沒長齊呢,還跟我談男人。”
嘴上雖然如此說,臉上也是不屑,眼角卻微微揚起,眼珠滾動,身體不自覺向她靠近,憑她上輩子積累的經驗,一眼就看出她是認同這個說法的。
“嗬嗬,徐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雖然小,但我懂的可不少。要不您就浪費點時間跟我說說你男人,我保準有辦法讓他被你迷的團團轉,一秒鍾都離不開你。就算不對您也沒什麼損失,對了,您從此可就多了一個死心塌地的忠犬啊。”
少女一臉自信:“您說呢。”
女人輕輕咬唇,要是以前她肯定嗤之以鼻,屁大點的丫頭片子懂個啥,純屬浪費口水。
可看到少女晶亮坦然的眸子,再想到那個男人,的確是不順利,女人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的調整個舒服的姿勢蹲下,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嘮叨出來全當發泄了,跟別人說別人肯定會笑話她。可,眼前這人,就是說破了天,嗬,也沒人會相信她的話,比死人嘴還要可靠。
把少女當成垃圾桶般開始倒出:“說起來我也奇怪,你徐姐我以前也是縱橫情場,多少好男人富家公子哥讓我可著勁的挑,怎麼現在就行不通了呢。莫非真是我年齡大了的關係?也不對,我今年才二十九啊,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多大,看我這皮膚嫩的還跟小姑娘一樣,偏偏那個死男人愣是不看我一眼……。”
“……”
隨著女人時而失落時而興奮的敘述,外加一堆的廢話,耳邊嘈雜的聲音漸漸模糊起來,少女眼神開始飄忽。
她堂堂天之驕女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低頭看看白的跟瓷器脆弱的小手,骨節分明,青筋畢露,略顯恐怖,聽著耳邊的喋喋不休,怎麼也不會隻是一場夢而已。
她本是天之驕女,父寵母愛,家財萬貫,要什麼有什麼,本身更是爭氣,年僅二十五歲的高智商心理學博士,想要請她治病的人繞地球一圈都行了。
她隨便寫篇論文都能讓她什麼都不做夠吃幾十年的了,可是偏偏在她人生的巔峰時期悲劇了,或許連上天都看不過去她得到的太多了吧。
自信滿滿的她應國際刑警的要求,去給世界上有名的斜三角監獄一個重犯催眠,竊取他們需要的同夥信息時,竟然一時大意反被催眠,最終陷入長眠之中。
她閉眼的前一刻就有一個想法,驕兵必敗,古人誠不欺我也。
再睜眼的時候,她寧願自己還不如一直那麼睡下去。
因為職業需要,總是進出精神病院給人治療的她,如今竟然成了被治療的精神病,還是重點隔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