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商潛看到那個“素淨的飯菜”,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一碗極淡的白菜湯,說是白菜湯,也是商潛從那零星漂浮的白菜葉上發現的。還有一碟小菜,毫無色相,隻是黃黃綠綠地黯淡的趴在那裏,看的商潛一陣反胃。最後是一碗白米清粥。總之這這頓餐,是她有生之年,見過最慘淡地一餐了。
看著司宛笑眯眯地表情,心裏莫名地不安,又低頭看了一眼飯菜,隻覺還是沒有勇氣吃下這飯。於是提足了氣,道:“娘,潛兒剛剛醒來,身子有些弱,想吃些滋補的飯菜,娘能給潛兒做嗎?”
一句話說的極為可憐,時不時又巴巴的看著商潛,有著五歲的孩童特有的諾諾聲。讓旁人看了,恐是連心疼的連心幹都掏出來了,司宛的臉上也滿是憐惜。
商潛一瞧有戲,眼睛不由一亮。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簇了眉“潛兒啊,不是為娘不給做,你也說你是剛醒。可你不知,你剛剛走了一趟鬼門關,這葷腥之物是萬萬沾不得的,這是娘能想出最豐盛的適合你的飯菜。若是潛兒不喜歡,那就把湯和小菜刪了吧,單是吃粥對身體頤養好像更是有益呢?你說是不是,大哥?”一個威脅的眼神似是不經意的瞟向無風,無風從善如流的道“這是自”心裏卻是默默的懺悔,看著商潛,眼神裏充滿了憐憫。
商潛一下子語噎,合著自己如果不接受,連湯和菜都沒得吃了?小臉一下子垮了,她現在開始懷疑,司宛是不是因為自己擅自吃藥的報複了?
司宛突然拍了下額頭“哎呀,昨天送來的首飾還沒查收呢,得快點走了。”於是急急的向外走,一個聲音輕飄飄得傳過來,“身子弱要多休息,這飯也不急著吃,畢竟是要吃一個月的”
塌上直坐的商潛臉色差到不能再差的,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確認了,司宛就是打擊報複。隱隱約約記起了孩童時代司宛的性子,好像是和溫婉差個十萬八千裏,心中無淚的哭訴,我怎麼就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啊?
於是商潛開始了她痛苦的一個月,她的身子確實是很弱,偶爾出院走走都要喘半天氣。那飯菜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適應,再後來,竟有了淺淺的期盼。
不到一個月,商潛就發生了變化,兩頰就削減了許多,喜慶的小圓臉就消失了。下巴出現了淺淺的弧度,出現的瓜子臉的雛形。皮膚因許久未見光而更加白嫩,稚氣消去很多,襯出了那雙似是含著冰霧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隻是靜靜的看著你,你卻可以感到清涼舒爽。
終於到了一個月,當商潛興致勃勃的衝進廚房,向廚娘點了許多愛吃的糕點和酒菜。可當看到桌上那些熱氣騰騰飄著香氣的飯菜時,她的心沉到穀底。她悲催的發現,曾經熟悉的山珍海味,如今在一個月的齋飯後,竟讓她提不起一絲食欲。光是聞著味道就感到一陣油腥,更別提入口了。
秩兒見商潛臉色不善,就小心的道:“潛郎若是不滿意,那奴婢就重新上些別的飯菜可好?”
商潛淡淡的道:“不必,這些飯菜給下人分吃了罷,今日我暫且沒有胃口。”
秩兒心下歡喜,看著逐漸秀美的主子,心中說不出的喜悅。甜甜的道“諾”
商潛受不了飯菜的味道,就徑直離開了,眼神無意間掃道不遠處的廢屋子,心下暗念,是時候去了。
她一開始本可以找借口不回商家,而回來的原因自是因為那地下的密室。選這院子的初衷便是離那地道極近,這個家族明槍暗箭,她與司宛不宜久留,她更盡快完成離開才好。商潛握拳,今晚便是我走向強大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