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色血像不要錢的顏料一樣從營長的左胸中崩出來。“俺艸你奶奶個腿”站在六七邊上的一個大漢挎的一下抬起手中的81式,對準了麵無人色的紮西。
那大漢剛要扣扳機,被六七身後的指導員一把攥住槍身,“大牛,你瘋啦,咱們是潛入任務。”
“啪”營長側著身靠牆壁跌坐在地,嘴唇不停地開合,像隻岸上頻死的魚。
刀身還插在營長的胸腔裏,刀柄依舊握在紮西手上,營長倒了,紮西也倒了,鋒利的刀尖在水泥牆留下一道白痕,白痕邊上是一條豎直的血帶。
六七第一個衝了過去,死死的按住營長不停冒血的傷口,“撐住!”六七從嘴裏崩出了兩個字。營長急急地吸了兩口氣,眸子亮了一瞬,繼而又暗淡下來。
“快讓開!”戰士中有一個提著急救箱從後麵衝到了六七身前。六七直起腰,看了眼一動不動的紮西,退到人群之中,六七把手放在懷裏,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物什,營長在剛剛那一瞬塞給他的。
入手的觸感是個布條,六七沒有當眾拿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揣進了兜裏。“為什麼塞給我?”六七沒有往多的想。
營長很快就斷氣了,六七從流出的血量就能看出,除非有專業的醫生和設備,要不神仙也救不回來。
隧洞中沒有掩埋的條件,六七把刺刀從營長胸腔中拔了出來,把屍體放平,蓋上一件衣服,抽刀時,刀鋒磨著骨頭的觸感讓他記憶猶新。
“紮西在哪兒呢?”六七看見紮西和營長一起摔倒在地,而他再去的時候紮西已經不再營長旁邊了。
邊上背急救箱的戰士,看了一眼死去的營長,“沒了,我們跑過去他就沒了,頭發絲都沒留下。”戰士的手緊緊攥著背帶,“死叛徒。”
營長沒了還有別的領頭的,任務死人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自己人死在自己人手裏的事,不免讓每個人心裏多了點說不出來東西,堵在心口。
部隊依然按著原來的路線走,隻是步伐加快了很多,紮西的速度大家都知道,絕對是追不上的,隻能在敵方沒完全行動前,趕快找到東西。
隨著隊伍的行進,隧洞的高度變得越來越低,寬度卻在不斷地的加寬,很快連彎腰蹲腿也能蹭到頭皮,這幫兵不得不蘸著地上的粘液,爬著繼續前進。
不知道爬了多久,就當六七以為永遠都沒有頭的時候,前麵傳來一句“沒有粘液了,到頭啦!”
“有沒有什麼東西?”指導員問道。
過了一會兒,前麵又傳來一句。“不好說,前麵還是一個洞,大洞!”
這時候隧洞的寬度已經容許十多個人躺成一排,六七費力的爬到前麵,掏出手電,想看看是什麼樣的洞。
等六七探頭去望的時候,才發現根本用不到手電,“大”這是六七對這個洞的第一想法,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腔,而非人力所為,蔣委員長的總統府大吧,這個洞能裝十幾個總統府。然後就是“亮”,太亮了,詭異的黃綠色的熒光布滿了整個巨洞,把巨洞照的錚明瓦亮。
六七發現他們的位置,正處於巨洞的半腰處,像大山上懸掛的鳥巢,六七往隧洞邊望去,山洞上糊了一層粘液,與隧洞中的別無二異,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發光?六七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