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出爾反爾(3 / 3)

這一切都被謝長風看在眼裏,雖然他將一直注意力集中在韓信身上,但知道某件事情不一定非要用眼睛去看,與赫連非不同。赫連非是那種純粹的職業軍人,戰場上隻有你死我活,沒有江湖俠士之間的惺惺相惜。

“英雄有英雄的死法,叫你的親兵都住手吧。”

“統領?~~~好吧,都讓他們住手。”

赫連非身後一名親兵聞令舉起兩麵紅旗,箭雨戛然而止。

石萬山晃了晃才站直了身體,見腳下還有兩個血狼的兄弟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其中一人的雙眼都已被弓弩穿破,眼球爆裂流出的液體混雜著血液塗的滿臉都是,留下一對空洞的眼窩向天上望著。石萬山在他們的胸口上補上一劍幫助他們解除痛苦。

謝長風、赫連非靜靜的看著石萬山做完這一切,並沒有想做任何幹涉,但石萬山明白,他們是想讓自己做一個了斷。在江湖上發生爭鬥落敗時,自戕是最有尊嚴的死法,而對方給你這種權利便是對失敗一方最後的尊重。

石萬山這把劍殺過形形色色的人,具體殺過多少恐怕他自己也記不得了,但當它麵對自己主人時竟發生了從未有過的顫抖,是啊,下決心殺死自己是多麼的艱難,但他還是舉起來了。

石萬山用早已汗濕的短衫上在劍刃上輕輕的擦拭,又將劍擎在高空裏,讓劍刃反射的光刺進眼睛裏,一種奇異的溫暖使他將眼睛輕輕閉上。許久,他將劍猛的一拉,那劍便倒在了脖子上。

“師傅!不要。”韓信猛喊著衝上去,旁邊兩個親兵一時不注意竟沒有拉住他。再要去追時,被謝長風擺擺手製止了。

韓信搶下石萬山手上的劍,把身上繩子割開了,石萬山踉蹌著倒在韓信懷裏,韓信大呼:“快叫大夫來啊!”

大夫沒有來,倒是謝長風走上前來,撥開韓信。韓信警道:“你想幹什麼?”

“想不想救你師傅了?”

韓信大喜,急忙讓開位置。謝長風瞟了韓信一眼,見石萬山氣息微弱並不是作假,便俯身捏住石萬山脖上的經脈。這一處既可診斷病情,又是人的命門,一旦發現石萬山不懷好意就可立時將其斃命。

不過謝長風這份警惕是多餘的了,石萬山被三支弓弩穿胸而過已是受了重傷,後又獨立在箭雨中支撐了許久,早已是內力耗盡,此番昏倒實在是疲累與失血過多所致。

“我師傅怎麼樣?”韓信見謝長風站起來向回走去急忙追問道。

“你師傅受了重傷,不過你不必擔心,他暫時還無生命之危。”

韓信道了一聲:“謝謝。”便又回到石萬山身邊,脫下衣衫將其流血的傷口包好,見赫連非正低頭和謝長風商量著什麼,便走上前去諷道:“你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對付我還需要你們暗地裏施手段?”

赫連非對身邊的幾個親兵斥道:“還不把人帶下去!”

幾個親兵立將韓信重又捆好了,另外又找了一塊麻布塞到他嘴裏,拉扯著將他拖在一邊。

集合的命令下達,全副武裝的弓弩手從兩旁高處的密林中走出,看他們各個身形矯健,顯是精挑細選的飽戰之士。若單打獨鬥,這些人豈是血狼的對手,但若論紀律嚴明,正規作戰,江湖俠士隻能算是烏合之眾了。

韓信默默的被擠在親兵的中間,周圍全是騎馬的弓弩手,馬脖子上懸掛著剛剛被砍下的10顆頭顱,烏黑的淤血滴落下來灑了一路,看著士兵和謝長風一樣麵無表情的臉,韓信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行不多遠,就見前方迎麵走來一小隊騎兵,馬上之人全是公子哥兒打扮,不過身上卻都攜帶兵器,為首一人約莫20歲上下,泛白的臉膛,讓人感覺像是長期營養不良,富家公子打扮,腰裏別著長劍,馬身上掛著鑲金的箭壺、生鐵鑄的弓弩。

那隊人見了官軍並不閃避,相反加快速度迎了上來。近了,那為首之人從馬上躍下,向赫連非、謝長風行禮,由於距離太遠,韓信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不過很快,那青年從自己馬後拖出一人,韓信仔細一看,竟是剛才逃跑的寧陵君魏咎。

看來魏咎是被這些雜牌公子哥兒給抓住了,可魏咎剛才的本事韓信全看在眼裏,魏咎的武功與石萬山不相上下,要抓他談何容易?難道這些公子哥兒裏麵有絕頂的高手?可能是吧,聯想到剛才魏咎逃跑時,無論謝長風還是赫連非都沒有下令分出人手追擊,看來是另留有後招,故意讓開一個口子讓魏咎逃跑的,目的就是讓這些公子哥兒們抓住。

韓信正琢磨著將今天發生的事連在一起,好整理出一個頭緒來,卻見那青年騎馬向自己走來。見對方來著不善,韓信剛要躲開,卻聽那青年跳下馬來拉住自己道:“你就是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