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之前接到白蘇的電話,我有些狐疑的盯著看了電話許久,才遲疑的問她怎麼知道我家的電話的,她聲音就算隔著電話也是一樣的冷淡而嚴肅,就算她問的事情和學習一點也沾不上邊。
“明天有時間麼?”電話聽筒邊傳來沙沙的聲響,是筆在紙麵上滑動的聲音,我看了一眼鬧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喬飛和蕭檀陽在十點多的時候被我毫不客氣的請出了門,順便警告了他們兩個不要有事沒事來打擾我,之後翻出老師發的輔導材料,在把那兩個人掃地出門之後我居然異常的進入狀態,前幾天積累下準備去問老師的題目居然一下子就解開了,頓時心情大好,順著思路把題目全部做下去,直到做完整張試卷才扔下筆長呼一口氣。
“你有什麼事?半夜兩點的還打電話。”我小聲的對著話筒,示意媽媽我等下就去睡。
“字麵上的事,明天有空麼,我想約你出來。”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麼平淡。我把電話往自己方向挪了挪,“除了看書複習之外沒別的事,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情麼?”
“去教室看書複習,家裏氣氛太緊張,我看不下去。”
我楞了一會,“你會緊張?”
“我當然會緊張,我家裏人比我更緊張,怎麼樣,出來麼?”她的聲音清亮,隔著電波傳送到耳邊,有些嘈雜。
“嗯,好,正好我有些題目也要問你,記得帶昨天發的那份資料,老師說那份資料押題壓的很準,曆年出的真題彙集好像都能壓中幾個。”我突然想起來叮囑她。
“知道,明天上午九點教室見。”她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我拿著話筒呆了一會,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聽筒。
沒想到她也會緊張,平常在學校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跡象,她幾乎是整個高三女生的榜樣,能在強手如林的一班站穩腳跟,並且占據前三位不動搖的女生,除了天賦之外努力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一班是由整個高三年級五個理科班裏抽出最優秀的人組成的重點班級,競爭力實在是不容小窺,更何況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又是校長的女兒,她的壓力恐怕也沒幾個人能懂。
我咕咚咕咚的灌下一杯水,去浴室洗了個冷水臉,猛搓了幾把,趕走有些蠢蠢欲動的睡意,回到桌前拿起筆,從書包裏翻出老師給我的那本練習冊,翻開第一頁從頭開始做起。
做了幾道題之後突然又想起喬飛和蕭檀陽,我麵無表情的打開門示意他們兩個可以滾了,走的時候蕭檀陽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我很想把門直接甩到他臉上,喬飛倒是依舊是冰冷的表情,靠在牆上,有些單薄的肩膀,目光清淡如水的從我臉上掠過,嘴角有些微微彎起,眼神卻讓我無法看透。
從重生回來之後,我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明明還是一樣冷漠的表情,嘴角還是不屑的淺笑,為什麼讓我覺得比以前更加深沉更可怕。好像有什麼已經不受控製了一般。
至於蕭檀陽,我換了一支筆畫圖,筆芯在紙上流暢的畫出直線,那隻是個意外而已,年輕人喜歡逞凶鬥狠是常事,何況他有那個資本。我何必攪合到其中,安安心心的準備高考才是我要做的事情。
距離上一次參加高考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考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沒有任何印象,就像死了一次,考完出來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這次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媽媽已經去睡了,現在桌上的鬧鍾時間指向了淩晨兩點三十分,我收回思緒,專心對付眼前的練習冊。
等我從桌上的書本裏抬起頭來,窗外已經有隱隱的光線透進屋子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推開窗戶,天色還是很暗,隻有天邊露出一絲迎接黎明的白色光線,迎麵一陣冷風吹來,我冷的一哆嗦,打了幾個噴嚏後關上窗戶,伸手合上桌上的書本,鬧鍾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五點十幾分,我打著哈欠爬上床,伸手拿過鬧鍾,調整到八點,隨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