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蟬【一】(1 / 2)

唯願時光靜好,你我從未相逢。

文小瓷。

記憶中的夏天,還是那麼的聒噪,蟬依舊固執的停在枝頭,唱著它認為十五年來最好聽的一首歌。

我記得,一年前,語文老師曾很認真的給我們講過蟬的故事,那時,我才覺得,原來,所有的等待,都會有一個不期然的回報。

語文老師說,蟬在地下苦苦生活十五年,換來了一個夏天的長鳴,而我們,付出了九年的光陰,也會獲得高中三年的恣意。

那時,我便勵誌做一隻小小的蟬,深埋於地下,隻為那一個夏天的長鳴。

可後來,事實證明,我想要的,而並非那一個夏天的長鳴。

三年備嚐酸甜苦辣,一朝書花樣年華。

那天,我似乎懂得了那句話的意思。

那句是初三的時候,我看過一篇作文的題記,恰逢‘學校是我家’的活動,語文老師讓我四個短句,其中一個,便是那一句。

而今天,是六月十號的下午。

當我貪婪的喝下一口水,頂著似火的驕陽,聽著煩人的叫聲,十五年來。

第一次,我那麼討厭蟬,討厭那個生物。

我的所在的中學,是離台中學。

離台中學初三所待的教學樓是一棟老教學樓,初三教學樓設在這裏的原因。一方麵是因為這邊環境清幽,一方麵是因為這裏沒有初一初二學弟學妹們的打擾。初三教學樓外,有兩顆大樹,一根是普通常見的柏樹,還有一根是黃果樹。

剛到初三教學樓的時候,我們全班的學生都很討厭那顆大樹。因為它一年四季都在不停的掉落著葉子,而且永遠都沒有掉完過。

假若一旦遇到刮風下雨的天氣,那樹葉掃到一推大概就會有一個垃圾口袋那麼多。

我不知道,我所聽見蟬叫聲是不是從那上麵發出來的,總之,現在我的心情很急躁,不是因為即將離開,而是害怕和某個人的重逢。

終於,在一聲又一聲的歎氣聲中,班主任帶著他那萬年不變的笑臉來了,私下裏,我們都叫他老劉,在他姓氏的麵前加一個老字。

為此,老劉曾經還給我們開過一次玩笑,他說,老劉的確讓人感覺很親切,但是,更多的卻是不尊敬。

他並沒有阻止,或者批評我們這樣叫他,就算批評了,我們也是絕對不會改的,所以,他隻是說,叫可以,但是不要讓我聽到。

而我更多的是,想到那個笑麵虎的稱呼,因為老劉雖然平時和藹,但是生氣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教室的擺設,或許這是最後一次站在九二班的教室裏了吧,兩天後,就要離開了。

一路跟隨著大部隊來到了學校的停車場,聽著一百多個學生嘰嘰喳喳的說著中考,我沒由來的覺得很煩躁,停車場裏,太熱了,我總是會被外界的情緒所影響,即便我隱藏的再好,也抵不過內心的煩悶。

看著不過十米的距離上裏,停著一排又一排的麵包車,前麵都有一個鮮紅的牌子:中考專用車。

等到校長把所有事情都仔仔細細的講完了一遍,才安排學生上車,而我的班級,卻是留在了第二輛。

我們整個年紀一共四個班,曾經的人才濟濟,到後來也變成了全是精英。

離台中學,是整個齊納片區成績最優的學校,每一屆的畢業班,升學人數都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

離台中學向來信奉初三留其精華一說,每到初三,往往幾百人的年紀,都隻會剩下一百帶點人的人數。留其精華,無疑,我們剩下的一百多個學生,就是離台中學的精華。

而一班是全校公認的尖子班,所以一班也是全校初三人數最多的一個班,大概有五十幾人,而我們班,隻有二十五人。

因此,先上車的是一班和四班,二班和三班留在第二批,與老師們一起去齊納中學。

齊納中學,是整個片區唯一有高中的學校,它的曆史很悠久,齊納中學曾是莫所的第三所高中,可是後來因為莫所的高中越來越多,齊納中學也就慢慢的成了一個三流高中。

莫所,對於我們來說,不算陌生,卻也絕對的稱不上熟悉,因為莫所是一個市,而齊納,隻是一個鎮,甚至它已經不如離台繁華了。

我們這裏取學校的名字總是很奇怪,每一個小鎮叫什麼名字,那麼那裏的學校也會叫什麼名字,比如離台中學,齊納中學。

在等車的過程中,我不知道頭上的太陽是多麼的灼熱,炎熱的天氣影響著我每個神經,無奈,我隻能跟著班上唯一的十一個女生,一起去買水喝。

而那時,我們班上算上我自己,隻有十一個女生了,想到剛到初一的時候,班上一共有五十二個學生,轉眼,便隻剩下了一半。

時光啊,總是會把對的人留到最後,可是,為什麼到最後,確還是沒有一個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