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命可不可信?夜天真不懂如何回答。莫非他應告訴對方,其片麵之詞比來自上古的石宮更為可信?不可能,所以夜天便乾脆不作回應。
任天命見狀,又立刻並指一點,把算盤於虛空懸定,然後臉色一凝,厲聲道:「認真,兄弟你真的不能再相信老居士了。他一直在挑撥離間,想誆你幫他砸掉蓬萊,可是你不要忘記,蓬萊島終究是大祖宗留給你的法台啊,你毀掉它,就等於自毀,亦正中你死敵的下懷;兄弟你哪兒能那麽笨?!」
夜天聞言後一陣沉吟,眼珠轉了幾轉,深思過後,這回卻終於知道該怎樣回應了。就此,他馬上再掏出小石宮,並施法還原大小,讓它懸浮於任天命身前;再之後,隨著天虹仙弓射發藍箭,在壁畫前形成光幕,圖一丶二丶三等幾幅刻圖也隨之展露無遺。
「任前輩,夜天不是要質疑你,但現在你都看到了……」驀然間,夜天竟點指著石宮刻圖,並逐漸提起聲線:「這幾幅圖,都是雪齋當年沉睡前所畫,是給我的指引,是我這輩子的命定。刻圖上清楚描繪,蓬萊將來會奇襲靈山,對守脈聖女不利,因此著我砸島報複!此乃老祖宗的囑托,也跟你之說法回然相反,請你解釋!」
任天命勃然變色,沉默不語。他大概沒想過,夜天身上竟會有著這麽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可完全出乎意料,因而霎時語塞。
但,這位老頭卻始終是活了幾千年的神算子,閱曆廣,見慣風浪,故很快已回過神來。未幾,但見他又微眯起眼,反覆掃視著那些刻圖,似有所思。
「怎樣,無話可說了吧?!」不遠處,夜天看著對方的一副萌相,亦不禁歪嘴失笑:「毀島是雪齋的命令,對此刻圖已清晰交待,怎麽了,難道算盤兄對雪齋的動機有所懷疑,認為他是想陷害重生後的自己?」
「不是……」這一回,任天命卻沒怎麽搭理夜天,反而全神瞅住石宮,雙眼更幾乎眯成了一道縫。看著看著,他的神色也在變幻不停,仿佛越看越感可疑;到最後,任天命終於翻起了楓木算盤,並指一推,似要作一錘定音:「兄弟你錯了。任某可百分之百肯定,雪齋並非叫你砸島消滅蓬萊,而是你自己會錯意。」
「我會錯意?」夜天頓感莫名奇妙,不禁瞪眼反問:「兄台,這裏每幅圖都畫得清清楚楚,而我自問眼力正常,智商正常,理解力也正常,那請問會錯了什麽意?莫非我與前世之間,出現了嚴重的溝通問題?!」
任天命微笑道:「不,隻是你現在看到的,並非你應該看到的,也不是雪齋希望你看到的。」
這句話很玄,也令夜天更加莫名奇妙,摸不著頭。而任天命的解話方法也很直接,他二話不說,便當即並指彈珠,霎時間……卡琳特的藍色光幕竟瓦解了,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幅由算盤化成的數字簾幕!
「哇-」
夜天一陣側目。須知任天命修為已達十階頂峰,堪稱準帝,故此其數字光幕的穿透力,亦肯定比天虹藍箭強無數倍。在其照射之下,夜天也頓時傻眼了,他赫然驚覺:圖一之下似乎存有一些虛影丶虛筆,且與原圖並不重疊,畫風筆跡也回異,似非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