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甚是為難。沒錯,葉知秋駐顏有術,顏值高,造派儼如神女,並不惹人反感,然而性格上的差異仍是潛在問題。須知夜天素來特立獨行,不愛拘束,寧願獨來獨往,孤獨一輩子,也不願當人家的小跟班,被管束,受人頤指氣使。別忘了,上次東津會武,他是單人匹馬,一騎討,從天而降登場踢館的,夜天覺得那種感覺很爽;然而這次七州總選,他卻隨時要像跟屁蟲般尾隨一個神女進場,形像很窩囊,很像舔獸,實在是接受不了!
幸好,葉知秋似乎懂讀心,這一刻,她大概已猜出夜天因何為難,便叫他盡管放心;事實上,道主自己喜歡清靜,也無意長留一個鬼靈精(魔星)在身邊,徒自心煩。接著下來,她更拋出了另一枚震撼彈。
「夜天,其實你不必擔心被我束手縛腳。這次七州總選,我不會到場,屆時有你代表黃海道場就行。」葉知秋一邊說,雙眸竟流露出淒婉之色。
「道主……不去?!」夜天聽了,頓時卻不免各種冏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隨後他轉念一沉吟,又隱隱感覺不妥,不禁咕噥:「額,都說女人愛說反話,這話應該倒反過來理解。難道……道主很討厭我這個新弟子,看我不順眼?」
「不是。」看來葉知秋確會讀心,即使夜天沒說出口,她亦了然於胸。「不,縱然沒有你,我也不想赴會。以前每次總選,各州表麵上客客氣氣,心底裏卻爾虞我詐,進行著各種暗戰,很令人鬱悶。反正簫女聖了解我的性格,即使缺席,她也不會怎麼怪罪的……唉,我覺得累,還是別去了,你一個人代表黃海赴會就行。」
夜天聞言,卻忽然發覺自己很矛盾,甚至有點兒人格分裂。很無語,他剛才還擔心被管束,失自由,並覺得一騎討很酷呢;然而人家現在一說不去,且叫夜天單刀赴會時,他又開始心裏忐忑,擔心沒能力獨挑大梁了,真夠糾結!
還好葉知秋會讀心。她能看出夜天有何顧慮,於是,便立刻探手入懷,摸出一枚青銅印綬,再緩緩將它遞給夜天。葉知秋淡然道:「這是黃海道場的信印,屆時你出示此物,便可證明身份,參加選拔。你不必擔心,此印內附我的精神烙印,沒有人會質疑其真偽。」
「這……好吧。道主的恩情,我會永遠記住!」
夜天接過印綬,再三言謝後,便就此別過葉知秋,離洞遠去,遠離道場。說真的,今日此行實在非常順利,比想像中還要順利,像造夢一樣,然而夜天卻沒有因而興高采烈,沒有狂喜,反而還有些忐忑。沒辦法,葉知秋對自己越看重,就越令他覺得不配,也擔心自己言行跳脫不羈,隨時「有辱師門」,對不起人家。總之,黃海道場這個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且慢,似乎有人不同意,持相反看法!
居然是母親哀謠。突然之間,她竟從鎮香瓶裏傳音表態,著夜天無需對黃海道場太過在意,負太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