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打算騙自己。」夜天嫌對方羅嗦,於是頭也不回,繼續疾行,並邊走邊自語「我就是我,從來沒變。什麼淨身,什麼改邪歸正,通通隻是無意義的儀式,隻是為進仙界,免被留難的權宜之策而已。夜天隻會做回自己,至於你口中的所謂『正道』規條,沒興趣……」
然而,人家如此語重心長,自己卻完全不屑一顧,倒也是要付代價的。這時候,夜天無意中瞄了瞄玄光鏡,驀地……雙眼竟立了起來。他心中一凜,兩腿發軟,並開始連呼不妙……
「擦!什麼……光點全熄滅了?!!」
對,他並沒眼花,剛才顧著敷衍白衣仙人,一直無暇兼顧玄光鏡,誰知過了一會兒再看時,卻又驚覺連僅餘的三個光點也熄滅了,這代表什麼?
暈死,這正正意味著,聖地三子已經趕抵通仙口岸,並占去「百人團」之最後三席。換句話說,沈仙子給的征仙名額已滿,夜天已來晚一步……
「唉,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天命難違啊!」
霎時間,夜天仰天長歎,心情既惆悵,亦滄桑。不過很奇怪,夜天不是一直都擔心追不上百人團,追不上小仙子,並為此寢食難安,精神緊張的嗎?然而,當顧慮真的(不幸)成事實時,他卻沒有(如想像般)呼天搶地,歇斯底理;他並沒要尋死的念頭,並沒感到天旋地轉,他的世界也沒因而變成灰『色』。
很奇怪。也許,早在三子背叛夜天的一刻,劇本就已經寫好,結局已在意料之中,因此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不會突然大喊大叫,目眥俱裂。
這一刻,夜天仰視夜空,呆望著低垂的血月,沒有悲痛,沒有抓狂,沒有發瘋;他隻是再一次感到自己渺小,畢竟人家段攸希丶衍空丶紫玄丶聖地三子,還有小仙子,甚至是石天鳳丶宋心盈兩女仆,現在都征仙問道去矣,唯獨自己被甩在後頭……
對,夜天心裏是有一點點不甘,是有一點兒酸溜溜,對於聖地三子,他恨意未消;但除此之外,夜天就隻有滄桑,隻有唏噓。
「唉……」
血月懸空,四野蕭索,夜天呆望著夜空,本來的滄桑感,漸漸又被『迷』惘丶混『亂』所取代。他發現自己失了方向,若篤定征仙無望,那以後又應該何去何從?
「其實……我不必這樣灰心,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夜天忽然立起了眼,精神一振。對,一直以來,他就隻盡信著玄光鏡,卻從沒考證其訊號是否準確!
「就是了,玄光鏡難保會出錯,現實中,百人團可能還未出發?」夜天沉『吟』。
沒錯,正所謂眼不見丶不為憑,這麼重大的事情,又怎能盡信一麵鏡子?
(假)希望瞬間重燃。驀地,夜天眸泛異彩,一骨碌的躍起;他已經作了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親身趕往口岸一看,不然絕對不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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