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西鄉月照(2 / 2)

「君自在心安。心靜如水,則萬法不侵,反之心有牽絆,卻可萬劫不複……」

無言,又變回這句老話,它已被夜念過無數遍,幾乎變成濫調陳腔。但沒法子,他本非什麼文青,能博古通今,出口成文,因此靈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那句「薩摩月」什麼的……一下子就忘記了,之後抓破頭都想不起來。也正因如此,夜就隻能退而求其次……

「君自在心安。心靜如水,則萬法不侵,反之心有牽絆,卻可萬劫不複……」

此時此刻,他基本上已放棄創新,就是在重覆念這句話,念上十次丶百次,甚至連自己也覺得太叨。心靜如水,則萬法不侵……它看似很老套,但千萬別瞧其效果;對,雖然沒那句「薩摩月」神異,卻依然能立竿見影,就此足矣。

「咚-」

這瞬間,隨著夜反覆念誦,漸漸地,大雪崩嘎然中斷,暴風雨迅速減緩,未幾,甚至連空也稍複清明。時光仿佛在倒流,本來是嚴冬,卻慢慢變回秋,積雪開始溶解,光禿的樹枝上冒出了幾片黃葉,石門出口也再重現眼前。

真不可思議,肅殺的隆冬,瞬間變回深秋,還大有繼續倒流之跡象!

「年輕人……」到了現在,老宮婢終於明白樂章已無法吹奏下去。眼前這子遠比想像中強,而自己技不如人,若再勉強下去,恐怕會各種受辱出醜,還不如識趣點停手。就此,她徐徐擱下了玉笛子,長歎道:「唉,看來青年一代人才輩出,老朽已被時代淘汰,甘拜下風……」

著著,老宮婢竟變得眼神恍惚,狀甚唏噓,而夜見她似已收手,又重新邁步往前,逼向出口。

「承讓。恕晚輩多有失禮,請別記在心裏。」心戰結束,夜各種抱拳拱手,語氣亦轉趨平緩。到底,他現在正趕著逃命,自然應點到即止,無謂多作糾纏,便客氣的道:「在下是當朝皇子,有要事出宮,請放校」

「皇子殿下另有其人,你不是。」驀地,老宮婢截然開口,卻不懂她為何如此肯定。

「哎,我為何要騙你?」夜聳肩,再次感到哭笑不得。對方不信,他也隻能苦笑:「正如我剛才所,皇子不好做,隻是一個催命符!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自己是另一個人……」

但,這次他的話還未完,便被老宮婢截然打斷了。

「你不是皇子。」她輕輕搖頭。或許是自恃閱人無數,擅察言觀色,所以能作出如此判斷。「年輕人,你不是皇子,而是仙人。仙人比帝子更顯貴,許多人都求之不得,你又何必自貶身價,自稱為皇子?」

「仙人?我......?」夜一陣挑眉,接著也跟著搖頭。不錯,他確曾嚐試衝擊仙階,但最終也和所有凡人一樣,被卡於人極境盡頭,功敗垂成,登仙無門。

人極盡頭,何處有岸?仙階,看似是近在咫尺,垂手可觸,其實卻遙不可及,夜隨時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所謂人極路斷,他哪兒有半分像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