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再次令夜感到詫異。莫非老宮婢沒有敵意,是自己太人之心?
但怎樣都好,既然她沒出手攻擊,夜便乾脆打算一邊聽音樂,一邊挺直腰板,若無其事的走向出口!
「老前輩不出聲,就當你已經默許我過路了,告辭。」夜一頓抱拳欠身,便馬上開始速行,企圖蒙混過門。
「颼-」
他一直走,一直走,步如淩波,身如輕虹,不斷逼向石門出口,而也許是「作賊心虛」,過程中他一直低著頭,不敢正眼看老宮婢。與此同時,對方也出奇地沉默,沒有片言隻語,沒作表態……或者,她其實有表態,是透過其樂章表態。
這一刻,隨著夜一路向前,神曲的調子也一直在微妙變化。
「這老嫗不簡單……」夜暗暗驚異。一開始時,篇章本來活潑清脆,節奏明快,予人生機勃勃的感覺,也和現場環境相當吻合,令他更無顧忌向前。但,這明顯未獲老宮婢授意,她一不悅,樂曲便開始變調!
「颼颼颼-」
驀地,夜感受到一股涼意。本來輕快活潑的調子,居然摻雜了一絲悲涼,一絲哀戚,再過一會,那股滄桑感更趨濃厚,甚至已完全掩蓋春的味道,一晃眼,大地已赫然變色,深秋來臨。
「果然深不可測……」夜更加驚異。短短一瞬間,他已經曆了春秋交替,風雲變幻,而且……老宮婢很不簡單,這「秋」還蘊有殺機。
「嗚嗚嗚-」
不,不是出現了什麼大殺器。春秋變幻之後,現場依然不見一刀一劍,一矛一槍,明箭暗箭皆無。然而,夜仍感到陣陣不安,陣陣心悸,在不知不覺間,他減緩了步速,到後來……甚至完全停了下來,莫敢輕進。
無他,隻因在調子影響下,夜竟萌生出一些極悲觀,甚至近乎自毀性的情緒,令其行動大受幹擾。
「春夏都結束了,不會回來了。從現在起,秋色將主宰地,世界隻會越變越冷,越變越深沉,越變越灰暗,這是一片沒希望的死界……」
灰暗中的夜呢喃自語。本來,他以為老宮婢會發動鋪蓋地的物理攻擊,還為此提心吊膽,嚴陣以防,卻不料她采用心戰,實在措手不及。結果刹那間,其心神便大受幹擾,變得迷亂而消沉,隨時萬劫不複!
同時間,老宮婢也很腹黑,見夜意誌消沉,還想趁機落井下石!她在吹笛之際,也仿佛在傳音警告:「輩,若你還不退後,冬馬上就要來了!」
寒冬要來了,這算是恐嚇嗎?在老宮婢想像中,這句話就像判夜死刑,如雷貫耳,一錘定音,必定會令他更灰心喪誌,甚至永難自拔。幸好,夜最近道行飛躍,早已不是渣渣,其效果顯然沒預期中具毀滅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