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冷笑,卻始終拒絕開口,繼續轉,繼續轉。
「喂喂,你有聽到嗎?!」葉大姐先是皺眉,其後,更終於鼓起勇氣,伸手在夜天眼前掃了兩掃,想引起他注意。
誰知,她卻馬上被狠狠白了一眼。
「你……想怎樣……」葉大姐一陣哆嗦,立時蹬蹬倒退兩步,蹶著嘴,潛意識地伸手拉高衣領,戒備起來。
還好,這愣小子隻是瞪眼,並沒有越軌舉止。於是,葉大姐又偷望起夜天,躡足向前,顫抖著開口:「真……真的是……是你?」
夜天仍沒作聲。但他也在偷看,偷看掌指間那一閃而沒的藍光。忽然間,他覺得這女人十分有趣,也有些可愛……
終於,他決定打破沉默。
「不,不是我。」夜天一字一頓,語速很緩慢,卻是字字珠璣,彷佛在冷嘲熱諷。「是他們自己撞邪……噢,不,是姐姐你一個眼神,就將他們嚇昏,佩服……」
「我……我?」葉大姐指著鼻子,一頓錯愕。
「回去,收拾行裝吧。」夜天一邊說,一直仍在推輪,神色很麻木。「很快,我們就要離開角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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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老大……像出了點問題,神情很古怪。言談舉止,跟現在的他是兩個人……」
「一葉居」內,葉長詩呷了口茶。憶及往事,令她露出崇拜的目光,一陣神往。「老大一直沒承認,但,我相信是他暗中出手。」
宋心盈本在斟茶,一聽了這番話,又隨即湊上前來,眨動著大眼睛,笑道:「哎哎,小夜那時……肯定不正常,他平時哪有這麽君子……」
她本來想說,夜天平時若遇到同樣情況,雖也會見義勇為,出手清場「護花」,但事後……隻剩他們倆時……這「小夜」的角色,也隨時會從「施救者」變成「施暴者」……
然而,那時夜天卻沒這麽做,隻顧著繞圈,還不時恍惚走神。由此可見,其狀態肯定有異。
「大姐,你……」其實這番話有些難堪,葉長詩聽了準會生氣,還好三妹機靈,話到嘴邊便吞了回去,馬上改口:「那之後呢,之後又怎樣?」
「之後?」葉大姐呷了口茶,仰看天花,回憶起段段舊事,忽然也覺得可笑。「哈,隨後他繼續繞圈,繼續轉,眼神亦越發渾濁,越來越恍惚,直到有一刻……」
夜天突然停步,不再繞圈了。
在大磨盤前,他掃視著滿地醉貓,一遍又一遍,其神色無比迷惘。
「阿花,你過來,我有事問你。」這一刻,夜天眸光空洞,還記錯葉大姐的名字。「地上這些人……都怎麽了,動也不動……我怎麽記不起來?」
「我叫阿葉,不是阿花。」葉大姐很無語,正想糾正夜天,但很快就放棄了。
她的名字,之後又變成「阿蓮」丶「阿雨」丶「阿慧」,各種不同,夜天就是無法牢記其真名—阿葉。
沒法子,他自從被大錘擊頭,精神狀態就一直不穩定,有時清醒,有時呆滯,記憶也隻能維持半盞茶的時間。
因此,即使葉大姐分明是叫「阿葉」,並再三覆述,半盞茶後,它還是會開始變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