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歌走得倉促,倒也沒忘拿走攤在桌麵上的東西,直愣愣的往袖子裏一揣,一言不發,扭頭便走。
“還好意思說過來找我喝酒。”葉缺冷著臉,一臉嚴肅的調侃道,“楚青瀾,你酒呢?”
“我看你分明就是過來找梅長歌吵架的。”葉缺半是認真,半是試探的說道。
楚青瀾答得卻是坦然,“葉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葉缺冷不丁的聽到這樣一句話,頓時滿頭霧水,疑惑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看破不說破,是一種良好的品德。”楚青瀾站起身,將一隻手重重的壓在葉缺的肩上,“雖然你時刻謀劃著棄我而去,但我還是很有良心的。若是你真喜歡人家姑娘,我肯定是會幫你一把的。”
葉缺笑得苦澀,世人皆說旁觀者清,眼下,他算是看了個真切明白。
感情這種事,向來都是水到渠成,潤物無聲的,哪裏是蠅營狗苟能夠得來的。
楚青瀾這話說的坦蕩,你我兄弟一場,你若喜歡,我便放棄,你若不喜,我就要趁勢而上,決定權在你不在我。
別說葉缺和楚青瀾地位懸殊,便是旗鼓相當,能把話說開了,挑明了,放到明麵上談的人,那也是少之又少的。
如此一想,葉缺心頭的怒意,又消下去幾分。
隻見他沉默良久,喘息聲淺淺重重,反複了好幾次,終於趨於平靜。
葉缺輕輕的搖了搖頭,神情木然道,“我對梅長歌,唯有敬重,沒有愛意。”
葉缺很清楚的知道,他這樣說意味著什麼,是永久的割舍,更是漫長的疏離,但長久以來,彌漫在他心頭的那股子不安和卑怯,在關鍵時刻,沒由來的爆發了。
這些日子,他越是見識了梅長歌的淡然灑脫,就越是覺得自己與她相差甚遠。
他希望梅長歌的未來,是光明的,是一帆風順的。
這樣的平靜和安逸,楚青瀾給得了,他卻不能。
葉缺不想辱沒了梅長歌,為此,他願意舍棄心中之不舍,來換取她的一生順遂。
決定既已做出,日後是悔是恨,是悲是喜,隻能由自己咽下,再無反悔的可能。
“葉缺,你是認真的?”楚青瀾覺得,這樣問,難免顯得矯情,別人都已經表示放棄了,你還想怎樣,難道還要義正言辭的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來向失敗者耀武揚威嗎。
可楚青瀾還是忍不住要問,此時此刻,他對梅長歌的情感,尚且處於收放自如的階段。
雖有好感,但還不至於此生不渝。
換句話說,楚青瀾覺得,從現在開始,保持距離,或許有可能挽救他日漸沉淪的心,再任由其發展下去,恐怕真的要和人拚個你死我活了。
“是的,我是認真的。”葉缺僵直了片刻,方訥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