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聽到開門的聲響,忙碌中的方虞仲,慢慢的抬起頭,望了梅長歌一眼,悠悠說道,“看來,你已經有了新的發現。”
說是配合調查,但刑部能對方虞仲做的,其實僅僅是限製行動罷了。
安平公主心疼丈夫,甚至將方虞仲平常用習慣了的杯盞、被褥,通通送到了刑部後堂,好讓他住的舒服一點。
盧騫對此雖然表示了自己的反對,但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公主府的侍從,在刑部“為所欲為”。
“這是劉餘的口供。”梅長歌當仁不讓的坐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怎麼?梅小姐難道想給我這個殺人拋屍案的頭號嫌疑人,看看目擊證人的口供?”方虞仲伸出手,作勢要拿,卻被梅長歌輕輕讓過。
“方虞仲,你告訴我,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梅長歌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屏住呼吸,凝神看著方虞仲,希望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破綻。
“是我。”方虞仲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聲音沉穩有力,目光灼灼,不避不讓,倒像殺人拋屍的,是坐在他對麵的梅長歌,而不是他。
“方大人真是有個性。”梅長歌嘲諷道,“便連認罪這等事情,做起來竟也這般不拘一格,雲淡風輕。”
“梅小姐,恕我直言,你來之前,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如今不過是例行問話,圖個心安理得罷了。”到底是在朝堂中混跡多年的老臣,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反讓梅長歌心中忐忑了起來。
“難道你不想和我說一說,殺人行凶的經過?”梅長歌尷尬的笑了笑,試圖轉移話題。
“比起這個,我還以為,梅小姐似乎更想知道,我究竟為什麼要引你入局呢?”方虞仲裹緊了身上披著的外衣,淡淡說道。
“我承認,我確實很想知道。”梅長歌讚同的說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怕我知道了經過,便會忍不住對你生出憤懣怨恨之心,這難免會有失公允,於案情進展,不僅沒有半點幫助,反而有害。”
“若是仔細說來,整件事情,確實有一點巧合的成分。”方虞仲目光冷冷的流動著,“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受製於太子,我雖有心擺脫困境,但念著血脈親情,仍始終停留在想一想的層麵,並沒有付諸行動。”
“這件事,碰巧給我帶來了一個永絕後患的機會。”
“那天,我趁著眾人喝得爛醉如泥的機會,想躲到後院清靜清靜。”方虞仲慢慢垂下眼簾,端起放在手邊的杯盞,遞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