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墓碑根本就不會說話,她還是在自言自語,甚至還真的要起身回屋裏去拿毛毯來。
估計是蹲的時候長久了,腿一下子沒有知覺,剛站起來,身子就陡然間往下掉,幸虧溫瑜海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才不至於讓她跌落在地上。
懷抱著自己的xìong膛有多麼的熟悉,安瀾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反手抓住他的衣袖,焦急的說,“小舅,寶寶他說很冷,我想拿條毛毯給他披著。”
溫瑜海抓緊了她的雙臂,哪怕是對著一塊墓碑她都能變成這個樣子,想象著一切都是虛假的,甚至還能跟墓碑一直對話,實際上也就隻有她自己自言自語罷了。
抓著她雙臂的手用了力道,雙眸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小女人,她的臉sè憔悴的好像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好幾歲,唇sè凍的發紫,不僅是唇,她的全身上下都好像是剛從冰庫裏出來的。
凝著她殷切的眸子,溫瑜海終究沒有說出一個拒絕的字來,沉著聲音說了一個“好。”
聽到溫瑜海的話後,晶亮的眸子瞬間變得亮堂起來,安瀾隨即鬆開了他的袖子,“那你趕快回去拿毛毯,我在這裏等你。”
溫瑜海抿著唇,仍舊站在她的麵前沒有動,過了一會兒,安瀾見他還不走,有些著急道,“那我去吧,你在這裏看著寶寶。”
“我們一起回去。”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把她弄回去再說,在這裏一直淋雨,會感冒的。
“可是寶寶跟我是他一個人在這裏會感覺到寂寞的,他需要有一個人陪著他。”安瀾瞬間就苦了臉sè,她甚至為難的看了溫瑜海,而後又低頭看著墓碑,眼裏綻放出來的溫柔,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塊牌子,而是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孩子,好像他正揪著自己的褲腳,說自己害怕一個人呆在這裏。
聽到她這樣說,溫瑜海的心裏更加痛了起來,究竟我該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從這場夢境中走出來,讓你看清楚眼前的事實呢!
安瀾,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安瀾,你聽我說。”
溫瑜海要抓住安瀾的肩膀,想要讓她從這個虛境中走出來,可是安瀾仿佛洞知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激動的搖頭,一雙眸子惶恐的睜大著,“我不聽,我不聽,我要留下來陪我們的寶寶。”
出於本能的拒抗著溫瑜海的話,雜亂的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她大力的掙tuō開他的禁錮,蹲***子緊緊摟著墓碑,美麗的眼睛空洞的看著墓碑,“寶寶,你放心吧,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媽媽會保護你的!”
溫瑜海也一同蹲***子,想要將她摟緊懷裏,手剛伸到半空中,安瀾就驚惶的打開他的手,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你是誰,你不要碰我,不許分開我跟寶寶!”
溫瑜海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她竟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怎麼會!
溫瑜海雙手掰著她的肩膀正對著自己,“安瀾,看清楚,是我,我是溫瑜海。”
而安瀾已經渾然失常了,雙手胡亂的拍打著溫瑜海,往後退縮著,眼裏有的隻是害怕與陌生、,“你不要碰我!”
溫瑜海這個名字已經完全不能使她平靜下來,相反的,她掙紮的更加厲害了,眼裏的警惕和防備讓他受到傷,怎麼可以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