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著卻有心了。
爺爺他這樣派什麼都不知情的姑姑來,是為了監視她麼!
都已經將她逼到了中國,還怕她會臨陣tuō逃嗎!
她安瀾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安瀾咬著唇,“我已經長大了,自己能找到路。”
爺爺的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她卻隻能這樣笑著跟姑姑說。
“準備好今天晚上穿什麼衣服去了嗎?”寧紫拍著她的手問道。
“沒有。”反正她也不是什麼主角,她隻要負責到場,然後親眼看著溫瑜海跟薛佳怡訂婚就行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隻要達到爺爺的目的就行了。
“那不如就穿那件紅妝唄,反正放著也是放著!”趙晨忽然提議道。
“不要!”那件衣服根本就不屬於她,她要還給溫瑜海。
“幹嘛不穿啊!”趙晨反問道。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安瀾白了他一眼。
“不會是你怕把那件衣服穿的掉價了吧!”趙晨開玩笑的說道。
“什麼衣服?”厲和鬱忽地插了進來。
“你還不知道嗎?有她的追求者送給她一件價值連城的晚禮服呢!”趙晨很得意的說道,仿佛那件衣服是他送的似的。
“追求者?”厲和鬱喃喃的道。
趙晨連忙將安瀾剛收起來的盒子找出來,將晚禮服拉起來說,“看,就是這件!”
“趙晨!”安瀾氣得上前去把晚禮服一把搶過,怕厲和鬱看見似的,連忙要塞進盒子裏。
可惜的是她的動作晚了那麼幾步,厲和鬱早就看到了,“禮服很漂亮。”
由衷的稱讚道,是那個拋棄她的男人送的?
厲和鬱走了過去,“今天他會在現場嗎?”
他們倆挨得很近,且聲音很輕,就隻有安瀾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當即一愣,她知道厲和鬱口中的他說的是誰。
而後,看著厲和鬱平淡的眸子,她點頭,“在。”
作為這場訂婚宴的主角,他又怎麼可能不在呢!
“你們在說什麼?”趙晨倏地探頭湊近他們倆,“幹嘛聲音突然變小了,是在說什麼情話嗎?”
厲和鬱淡淡的一笑,“沒有,我在說這件晚禮服很漂亮,很適合穿著去參加訂婚宴!”
真的很漂亮,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晚禮服,安瀾本來就長的白,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這件衣服穿在安瀾的身上是多麼的嫵媚,肯定一到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你居然這麼大方!”趙晨有點不相信的說,隨後看著安瀾,“你看你男朋友都這麼說了,你幹嘛還不穿!”
……
最後,安瀾是穿著溫瑜海送的那件名為紅妝的晚禮服去了,意外的衣服的尺寸正好,甚至都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在寧紫和趙晨的監視下,他們去了會場。
他們去的比較早,到了那邊,賓客才來了幾個人,寧紫接了個電話,說是寧向榮到了,指名要見厲和鬱。
安瀾咬了唇,想必爺爺已經知道厲和鬱這個人了,雖然是不知道以什麼方法知道的。
當鍾勁前來相見的時候,寧紫和趙晨沒有跟過去。
在鍾勁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安瀾挽著厲和鬱的手臂,在旁人看來是極其相配的一對,經過的賓客還會羨慕他們,認為他們是金童yu女,郎才女貌。
有的不知情的侍者還以為他們是這場訂婚宴的主角呢!
也難怪,她身上的這件紅妝,大紅sè是中國最具喜慶的顏sè,也很難怪別人會認錯!
到了門口,安瀾的心裏愈發的緊張起來,從回國到現在,安瀾還沒有正式見過寧向榮,每一次都是由別人來對話。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臨陣tuō逃。
安瀾的緊張,旁邊的厲和鬱也感覺到了。
他垂眸看她的臉sè,即使打了腮紅也很蒼白,便低聲的問道,“怎麼了?”
安瀾抬頭看他,眼裏的惶恐全都表露出來,“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話嗎?”
上次?厲和鬱皺了眉頭,唇線抿成了一條,顯然是在等她的下言。
顫抖的紅唇微微張開,“厲和鬱,萬一我在裏麵快要支撐不住的話,請你一定要抓住我的手,然後拽住我一起逃跑!”
厲和鬱挑了挑眉頭,他當然記得那句話。
隻是他不懂她在惶恐些什麼!
然而,他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聲音沉穩,“一切有我。”
“謝謝。”安瀾低了頭,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厲和鬱的話多多少少的使安瀾鎮定了點,但是如果握住她的人是溫瑜海的話,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害怕。
鍾勁為他們打開門,“xiǎojié,老爺在裏麵等你。”
“嗯。進去吧。”安瀾深吸了口氣,抬起腳步就進去。
有些事,不管再怎麼退縮,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裏麵,在明亮的水晶吊燈的照耀下,寧向榮就背對著他們坐在落地窗前。
單獨從他的背影來看,光是這個,他就瘦了不少。
從前他是最疼自己的爺爺,現在她對他避如蛇蠍,一切都是她的錯。
“爺爺。”安瀾乖聲的叫道,然後推搡了厲和鬱,厲和鬱也跟著叫道,“爺爺。”
寧向榮坐在輪椅上,聽到安瀾和厲和鬱的聲音,雙手搖著輪椅,慢慢的轉過身來,“嗯,來了。”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高興或者是生氣來。
半年不見,他們之間甚至都沒有電話往來,所以安瀾摸不清今天爺爺叫她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寧向榮推著輪椅過來,安瀾看著他的麵容發呆,爺爺他瘦了不少,臉上幾乎沒有肉可言,一雙枯黃的手瘦骨嶙峋,飽經了歲月的風霜。
歲月催人老,人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匆匆老去。
“坐吧。”寧向榮說的。
“什麼時候跟我家孫女認識的。”一上來,寧向榮連句問候關心的話都沒跟安瀾說,眼神犀利的向厲和鬱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