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敏的臉sè微微不善,但礙於旁邊還有傭人看著,刻意放柔了聲音,“安瀾,你快進去吧,萬一你爸等急了,別到時候又發一大堆火。”
寧雪風發火的時候,不認人,不管是誰惹怒了他,不管大事小事就會宣來一大幫子人訓斥,有一次就是因為安瀾回家晚了,訓斥完她不說,還大半夜的讓童阿姨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喊道客廳裏訓話,直到被寧向榮知道後才肯放人。
但是在後來的幾天了,對於安瀾,寧雪風就一直沒有好臉sè。
安瀾到現在還記得父親那盛怒的麵容,記憶在腦海裏回放,那件事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曆曆在目。
從此以後,安瀾就沒有再晚回過家。
一頓夾槍帶棍的話讓安瀾的臉sè白了幾分,她站起身,“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有寧向榮在家,寧向榮寵著她,她就是寧家的大xiǎojié,現在寧向榮在醫院裏,無人替她撐腰,她就什麼都不是。
寧雪風的書房在二樓走廊的盡頭,對這裏的印象,她隻記得每次被單獨訓話的時候會叫到這裏麵來,其他的時間她就從來沒有來過,也不敢來。
因為寧雪風有過明確的命令,不論是誰,沒有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哪怕是打掃的仆人,也是在他的看守之下才打掃。
安瀾站在門口,緊張地怦怦亂跳,正如寧媛所說的她有苦果子吃了。
這一回她給家裏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父親肯定是氣到了極致了吧!
中午的時候有小舅在,寧雪風即使再生氣,也不會當著溫瑜海的麵斥責她,但是現在誰也不在了。
安瀾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壯膽,鼓起勇氣敲門。
該來的總是要來,誰也擋不住不是!
在聽到屋內寧雪風的允許後,安瀾這才推開門進入。
書房內,一如既往地拉著窗簾,外麵的光透不進來,幸好有暈黃sè的燈光,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屋子,讓黑暗的房間變得有些溫暖。
寧雪風低著頭看報紙,他手裏的報紙舉了老高,幾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安瀾看不見他的表情,不清楚他此刻的喜怒哀樂情緒。
安瀾低了頭,視線齊於自己的腳尖,不用看也知道父親現在一定是生氣的。
“爸!”
安瀾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寧雪風,站在辦公桌有一米多遠就停下腳步,不敢上前。
寧雪風一直低著頭,看都沒看安瀾一眼,就說,“你明天搬到你小舅那裏去住!”
嗯?
安瀾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卻沒想到寧雪風居然說要讓她去小舅那裏住?
一時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寧雪風,一瞬間她有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不然父親怎麼不是先怒罵一頓呢。
去小舅那兒住?不是不可以,隻是以目前她跟小舅的情況,這不是讓她羊入虎口嗎?
她下意識地拒絕,“爸,我不想去小舅那兒!”
寧雪風最容不得別人違背他的意思,聽到安瀾忤逆了他的話,臉sè大變,將報紙往桌上一拍,“你做了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敢在寧家生活,那些記者每天都在家門口蹲著,你是準備一出門就被記者采訪,給寧家丟臉嗎!”
安瀾臉sè白了幾分,不敢回話,就聽的耳邊寧雪風的聲音在繼續,“逃婚,這麼大膽的行為也就隻有你這個不孝子做的出來,要不是你小舅為你求情,我早就把你趕出寧家了!”
寧雪風氣得xìong口起伏頗大,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寧安瀾,我告訴你,我寧家不出你這樣的女兒!今天你說去就去,你說不去也得給我去!”
寧雪風說的話很重,字字都像一把錘子敲打在她的心上,一陣陣的痛。
原來她在父親的眼裏就隻是會讓寧家丟臉的人!
安瀾垂了眼眸,從以前就是這樣,父親從不詢問她的意見就替她擅自做了決定。
小時候,她跟寧媛一起學東西,寧媛想學鋼琴,而她想學的則是繪畫,第二天她們一起被送到了同一個班級,是鋼琴班。
那時候的她還小,隻以為父親一直是冷臉,其實心裏也是疼愛著她的。
她氣衝衝地跑去找父親理論,為什麼妹妹可以學她想要學的鋼琴,而她就不可以去學繪畫,結果得來的卻是父親的責罵,以及她被送回小舅那裏過了一陣子。
父親似乎隻要一生氣,就會巴不得她消失在他的眼底,把她送到小舅那裏去。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眼不見為淨,心不想不煩。舊愛難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