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生身形落地,看了看空空如野的兩手,又複看著仍一手抱著冰冰,單手拈著兩根判官筆的莫愁,頹然地歎了一口氣,道:“我輸了,這次反倒要多謝姑娘手下留情!”
老書生說完,轉頭衝著那邊與良玉生煙劍光棍影地打在一處的怪人大聲叫道:“老頭子,別打了,這局是我輸了!”
那怪老頭聞言,一棍架開良玉生煙攻來的兩劍,向後一倒縱,便到了老書生身旁,嘶啞地笑了一聲說道:“兩小兒的劍法精妙,配合倒也默契,老頭我竟破不了這劍法,再過上幾年,恐怕我也要輸給這兩個後輩了!不過,老秀才,輸了便輸了,正好回去睡覺,打一架回去睡覺就是舒服——哈哈哈!”
老書生聽到怪老頭的話,不禁也笑了,搖頭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次我倒也輸得心服口服。罷了罷了!隻是老頭子你這樣便要走了麼,那孫猴子的故事還沒有聽完呢,你這回去若想起來還睡得著覺嗎?!”
怪老頭一聽,一拍腦門,歎道:“現在這記性越發不好了,打得腦熱反倒把故事忘記了,不知小女娃娃你能不能給我們往下講講?”這話說得不複剛才的傲氣,竟似有幾分討好商量之意。
莫愁見他們倆人如此,便也微微一笑,開口道:“二位如果喜歡,那便與我們邊走邊談,再講上一會兒故事便到一回了。”
……
第二日正午,莫愁又趕到臨蓮崖,今日自然也是圍觀者甚眾,而遠一點的武林人士今日也趕到了不少,因此整座山上到處是人頭湧動,莫愁見此便對冰冰歎道:“沒想到為娘的魅力如此之大,傾國一笑,應者雲集,真是慚愧啊!”冰冰聽了,一翻白眼,沉默不語。
待到比試之前,莫愁與那“顛狂書生”一見麵,頓時無語,因為那“顛狂書生”不是別人便是昨夜與莫愁比試的老書生。而此時那老書生正摸著胡須笑眼看著莫愁,莫愁一呆之後也便恢複過來,對老書生行了一禮道:“恕昨晚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實是真不知……”
那老書生此時哈哈一笑:“仙子不必多禮,其實昨晚隻是誤會,我原也沒打算比試,隻是形式所迫,但今日見你吃驚,倒也覺得有趣,哈哈哈!”
那老書生開懷大笑之後,突然運起內力,大聲道:“在場的人聽著,昨日我與赤煉仙子比過了,三招之內,我便敗下陣來,今日若還要比,隻怕我還是要輸!所以今日就不用再比了,小老我這就認輸了!”
莫愁見老書生行為言語似正常,但又怪異於常人,這般遊戲人間,不禁滿頭黑線,心中暗道,難怪人要稱他為“顛狂書生”,真是實至名歸!
而那邊的武林眾人一聽,不禁麵麵相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武林人士中前日的在竹林中見過的那位大漢問道:“此事當真?!”
顛狂書生一改剛才顛狂之態,凝神慎重道:“千真萬確,我顛狂書生行事雖顛狂,但平生於武藝上卻極誠,說輸了便是輸了,實在是後生可畏啊!赤煉仙子武功內力均在我之上,僅僅單手便三招敗我,更無論今日正試比武了,小老我實在不是對手,今日就不必再出手了!”
眾人聽了,雖心中將信將疑,但自知武功都比不上“顛狂書生”,既然“顛狂書生”自承非赤煉仙子李莫愁之敵,他們心下就算有千百個不願,卻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也敢再出言質問,以免到頭來自取其辱,於是這浩浩蕩蕩的幾十人竟都低頭沉默不語。
就在這萬馬齊暗之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來:“顛狂書生你既然不敵,又何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還一副沾沾自喜,以敗為榮的模樣,實在是我們正派武林之恥!”
眾人一驚,齊齊回頭一看,隻見大小光頭十數顆,在太陽光下爍爍生輝,傲氣衝天,不是那“天龍寺”的大小高僧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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