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美的驚人,可是……他的頭發卻在月光下變成了白發,他那白發不是白發,是銀色的流瀑,在月亮的映襯下還泛著恐怖的幽藍,有種頭發都是活的錯覺,仿佛那發絲舞動起來便可直接刺入人的毛細血孔內吸血似的,我一陣戰顫,為何,會變成那樣?!
“楊纓?他的名字是李恪!吳王李恪!”李治邊打邊說,看我的一陣心慌,但是很明顯,李恪並不想殺他,可他卻招招狠毒。
“什麼?李恪?”我抬頭直視他,呼出這個讓我心悸的名字。
那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的格外的清晰。
就在這個空擋,李恪的劍停滯了一秒,就這瞬間,李治的軟劍已化作了奪命的刺直接劃開了李恪胸前的衣襟……
“住手!”我急呼,心髒狂跳。
那劍已經刺入了李恪胸口的位置,硬生生的末入肌膚,見血,但是不深。
一劍定勝負,殘酷但卻有效率,幹脆利索。
“你們是兄弟。”我窒息的喘氣,然後說出五個字。
“寐……”他叫我,眼角滲著淚光,他的眼眸好……哀傷。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我驚慌的上前,卻被李治的眼神殺的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因為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靜靜的看著我,他沒有動身,可是卻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已經破出血來,玫瑰一樣綻開。突然,他淡淡的笑了,而且是那種隱約的笑,祥和而純真,是毫無雜念的美麗,讓我想起童話中的人物無暇的笑容,空氣中彌漫著輕浮的不知名的香味,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星光,一眨一眨的亮。
他想……做什麼?
“太子……你放了他……”我小聲的企求,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隻發現自己的嘴唇蠕動,未聽見有絲毫的聲音發出。
我沒有出聲,現場安靜的可怕,詭異的氣氛就這麼維持著。
“你走吧。”李治輕收軟劍,瞬間化作腰帶纏繞於身間,沉聲說道。
“你不殺我?”李恪扯著嘴角笑的風華絕代,而且毫無傷害性,他真是不要命了,竟然笑的如此張狂。
“我為何要殺你?”李治望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我知道了很多事情,你不殺我,將來你或許會後悔。”
在李恪絕然脫俗的一張臉上看到這麼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化作利劍直刺李治,我真是於心不忍。
“我答應了一個人,永不殺血脈。”那人淡聲說的毫不在意。
永不殺血脈?他答應誰了?我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難道……
“……你定會後悔。”
“決不。”
兩個人一人消失了身影,臨走前還回轉頭望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窒息的難受。
另外一人收好了軟劍走到了我麵前,然後低頭,出聲:“我不希望到最後,等你來殺我的血脈。”
“你答應誰了?你答應誰不殺血脈了?”我張慌失措的問。
“你。”他答的幹脆利落,擲地有聲。
“你什麼時候答應過?”我瞪大了眼珠,剛才我隻是說[我希望你的血始終是熱的,總有一天,你會變的冷血,可是我不會讓那一天來臨。]
“就在剛才,你也不希望我變的冷血吧?所以,到最後,如果他們踏上了末路,隻有留著你去做劊子手了,我的……皇後。”他深深的笑了,笑容陰險而又狡詐。
我楞了半響,突然啞然失笑,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會是如此的反複無常。
“好,我會當劊子手,不過……那是很久遠以後的事情了。”我笑,既然是皇後才殺人,那麼,我就把這個皇後無限期的延後如何?
“我們是一類人,你知道麼?”李治寒音質冰冷,卻說的異常平靜。
“知道……所以,你可以讓我回房了。”我轉身,獨自行走,全然不顧他的任何反應。
他這次到是沒有阻攔我,也沒有出聲阻止我,隻是在後麵站著望著我離開,眼神幾乎要燒穿我的背部。
夜是深沉,漫長的,夜神張開他寬大的黑袍,將上演一幕幕善惡美醜的人間遮蓋,也將一個個隻適合上演在黑暗中的陰謀掩蓋。
不知不覺已到了偏殿,我推開門進入了房間,洗漱完畢便躺在了床上。
夜風把窗吹開,透過飄舞的窗簾,天上的星星那麼孤獨的掛在那兒,掙紮著發出暗淡的光。
胸口難以忍受的窒息,師傅,我很想見你。
我終於發現什麼叫禍不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