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聲音起落間,緊閉的大門呼啦打開,就有一個穿著披風連頭都遮住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事成之前不要來找我,否則萬一被人瞧見,可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先前那人的聲音明顯帶了幾分的顫抖:“今兒個逸王去禮部了,還問了關於香囊刺繡的事,我實在害怕的緊。”
“怕什麼,不過是尋常問了兩句,有什麼好害怕的!”
“可是...”一想起逸王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他便覺得慌張。
對方見狀,忙不迭的開口打斷他的話:“別可是了,若是被他知曉,你我現在就不能在這裏好好的說話了,既然隻是問了問,反而證明無事,你且回去安安生生的,相信我,隻要這件事成了,除掉顧雲溪待我把持將軍府後,我就把女兒嫁給你,到時候你平步青雲的日子就到了。”
一句一句的引誘著,全都是他最在意的,他遲疑了一下,果然不再多言,說了句告辭,複又沿著牆角,悄無聲息的離去。
卻沒注意到,就在他們二人說話的房梁上,一個身影赫然而立,呼嘯的風過,吹起衣袂翩翩,翩然若飛。
*
雲溪抱膝坐在牢裏的土炕上,周遭黑漆漆的,還泛著一股子腐爛的味道,還有零星爬到身上的不知名的蟲子,都讓她的眼淚險些落出來。
但是她不能掉眼淚,會好起來的,雖然她被關在這裏一天兩夜了,但是她依舊相信,父親會救她的,慕容禎,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她抬手將頭上的發簪握在手中,甚至都不知自己為何這樣的確信,但是就是相信。
牢房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抬眸間,就見兩個膀大腰圓的侍衛走了進來。
“喂,出來出來!”
雲溪明顯愣了一下,卻不知他們要做什麼,是以一時錯愕沒有動彈。
其中一人已經疾步上前,幾乎是不費什麼力氣便將她拎了起來,朝著門口那裏一扔,罵咧咧道:“老子讓你出來,耳朵聾了嗎?”
雲溪收勢不及,頭撞到了鐵欄杆上,痛的她頓時眼冒金星了起來,然還不待她平息,人已經被推攘出去了好遠。
這個時候才從疼痛中鎮靜下來,她撫著額頭站在那裏,四下環顧了一圈兒,是另外一間黑屋子,裏頭放著各式的刑具。
雲溪猜想著這裏是用刑的地方,不免打了個寒顫,這時,就有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自頭頂陡然響起:“是你自己爽快的認罪了,還是等著受完皮肉之苦再認?”
雲溪此時方才看清楚,主座上坐著一個太監打扮的人,正翹著蘭花指在擺弄著。
雲溪見狀,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道:“不關我的事,讓我認什麼罪?”
那太監聞言,不禁有些不喜,老臉一垮,便冷哼一聲:“不關你的事那是誰的事?你們將軍府還有同謀?”
“你胡說什麼?這件事不關將軍府旁的人的事。”一聽他提及將軍府,雲溪陡然一惱,語調兒也淩厲了起來。
吼的那老太監臉色一變,有些掛不住了,“死丫頭,嘴這麼硬,看來是好日子過久了想吃點苦頭了。”
嗬斥一聲,一邊朝著那廂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找準位置再打,我倒要看看她的嘴硬,還是骨頭硬。”
那兩人當下便拿著板子上來,雲溪的心在看到的一瞬間灰暗了下來,她強自鎮定,不去看他們,兩人朝著雲溪的腿腕就打了下去,雲溪吃痛不迭,跌跌撞撞跪了下去。
*
淩風回到王府,徑直的去了書院。
“爺!”
慕容禎正等在那裏,聽到動靜方緩緩的回過身來:“怎麼樣?”
淩風上前了一步:“果如王爺猜測那般,錦子洲去將軍府後門見了一個人,卑職雖未瞧見那人的模樣,但是據卑職猜測,應該是容輕雪的母親。”
慕容禎眉心一揚,果然...
然還不待他說什麼,門卻忽然被推開,緊接著,就是花久夜略顯慌亂的聲音響起:“爺,不好了,天牢傳來消息,皇帝派人夜審顧小姐。”
*
那太監悠閑的坐在板凳上,冷眼瞧著麵前的女子,心中微歎,果真是硬骨頭,小腿骨挨了這麼些下,汗珠子都順著臉頰落下,她硬是一聲不吭,隻緊咬著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