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交鋒(下)(1 / 2)

接下來的幾天樂離都沒出去,整日地待在府內,不時有訪客來。

連莫平兒都不知道樂離在京城之中竟還有朋友,前天傍晚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乞丐,開始門房那邊說什麼也不讓進,要不是他們吵的聲音大了又剛好她經過,那兩人還真就給隔在外麵了。

今日來的是位公子,穿著牙白色的長衫,襟上繡著幾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兩塊墨綠色的配玉懸在腰間,走起路來叮當做響,麵色白皙、嘴角上翹、說起話來輕聲軟語,一聲姐姐叫紅了莫平兒的臉,“勞煩平兒姐姐前麵帶路。”“候府竟然這麼大,可憐我認識樂離兄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進候府,真是蹉跎歲月啊……”“聽樂離兄說平兒姐姐泡得一手好茶,哪日冬穀專程來討一杯喝……”

莫平兒抿嘴忍住笑也不去拆穿他半實半虛的話,徑直把他帶到園子裏,樂離在亭子裏設了酒筵等著寧冬穀。

“哎呀呀,真不枉我把樂離兄你視為知己,竟如此心有靈犀……”寧冬穀假意抹淚。

“老遠就聽那兩塊破玉響,平兒,你去看看洛先生的藥熬好了沒。”樂離支走莫平兒,與寧冬穀一同坐下。

“急著支走她,怕我吃了她不成?”寧冬穀不客氣地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一仰頭喝了下去。

“離你這禍害自然是越遠越好……酒就一壺,你這麼喝法三下兩下就沒了。”

“候爺請我來就隻給一壺酒吃,說出去不怕人笑話麼?來……來……來,再與我滿上!”寧冬穀學著虞姬的腔調。

“查到嗎?”樂離給寧冬穀斟一滿杯。

“我可曾讓你失望過?”寧冬穀再喝一杯,放下杯時他臉上的笑容隱去,黑色的眼睛裏閃著冷冷的精光,“是城西郊的一家小醫館……”寧冬穀俯在樂離耳邊小聲說了個名字。

樂離把玩著手裏的白玉杯並不言語,寧冬穀又恢複嘻笑的模樣,邊吃菜邊倒酒自得其樂。

“話說樂離兄弟,我還想問那日你是怎麼……”寧冬穀一臉的曖昧。

“寧兄想知道?我可以讓你實戰。”樂離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冬穀。

寧冬穀打了個寒戰,趕緊把最後一杯酒倒進嘴裏,然後連連擺著手道,“不敢勞煩,小人這就退下了,平兒姐姐……你送冬穀出去吧……”寧冬穀朝著莫平兒離開的方向喊。

“我送你!”樂離拎著寧冬穀的衣領把他揪起來,塞了個皮囊在他懷裏,“邊彊的酒,你不吵著要嚐!嗆了你可別怨這個怨那個。”那是段肅鎮上最好的灑館裏的最好的酒。

“嘿,得償所願死亦無憾!”寧冬穀任樂離拉著他,“樂離兄,你說……我也入軍營可好?”

“不成,我沒精力照顧你的死活!”樂離沒看到寧冬穀的表情,是難得的正兒八經。

“真是……不留半分情麵……可憐我用熱臉貼你冷屁股!”寧冬穀跟上樂離的腳步,“你有何打算?”

“暫時沒有……酒要少喝!”樂離停下腳步,往前一指“從這兒往前就是大門,你自己出去吧!”言畢他自顧自地往回去了。

“這就是候府的待客之道嗎?就一壺酒?”寧冬穀摟緊懷裏的酒囊,就像摟著他心愛的姑娘,腳步微滯往府門走去,酒果然不能多喝,隻一壺就有些醉了。

“洛先生藥好了。”莫平兒推開洛榭曉的房門,隻覺得一股寒氣撲來,其實並沒有寒氣,隻是看著他日漸銷瘦的身體和蒼白的臉,就讓人覺得冷。

“麻煩平兒姑娘放在桌上吧。”洛榭曉半倚著床欄在看書。

“將軍囑咐讓先生把藥喝了。”莫平兒懷疑洛榭曉沒有吃過藥,要不怎麼一場小小的傷寒不見好呢?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洛榭曉翻了頁書繼續看,並沒有起身吃藥的打算。

莫平兒暗地裏歎口氣,把藥碗放在桌子上。

“平兒,這一碗藥可買得一石米嗎?”不知何時樂離來到莫平兒身後,或者他已見到了剛剛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