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阿弩越城下殺氣越來越濃厚,四周的蟲鳴聲漸漸平息下來,就連月亮都忌憚得躲進雲層裏。
阿弩越城上,兩名小勃律戍兵正並排站著,無精打采地聊著天,企圖驅除無盡的困意。
“阿凡提,你那裏還有酒麼?給哥哥我喝兩口,也好提提神。”
(部分人物名字純屬虛構,如有雷同,那確實是故意的……)
“早喝完了。買買提,我又不象你那般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兒有多少酒錢。啊……”阿凡提有些不耐煩,張大嘴巴打著嗬欠。
就在阿凡提嘴巴張到最大的時候,一根漆黑的弩箭悄然而至,猛地插進他的嘴裏。阿凡提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這根要命的弩箭就已經快速地從他後腦穿出,滴落著紅白相間的血漿,帶著“嗡嗡”的顫響,深深地釘在後麵的城樓上。
阿凡提用一個嗬欠完成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動作,瞪著驚訝的雙眼,仰麵倒地。
“咦?你怎麼了?”買買提聽到阿凡提倒地的聲音,轉臉向他看去。
沒等他看到阿凡提的屍體,又一根弩箭迎麵撲來,在他的兩耳之間來了個對穿後,再次深深地釘在城樓上……
“厲害啊老大,這招教教我。”仇大魁顯然是已經盡量壓低聲音,隻把草叢裏的小鳥嚇飛兩三隻。
“靠,你想害死我們啊!”高蘊文急忙使勁捂住這個大嗓門的嘴,緊張地環視著周圍。
經過仔細再仔細的觀察後,高蘊文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動靜,才慢慢地把手從已經憋得臉紅脖子粗的仇大魁嘴上拿開。
“從現在開始直到事情辦完你都不許說話,不然休怪我無情。”高蘊文嚴肅地說道。
仇大魁意識到自己差點釀成大禍,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
高蘊文也不理他,默默地轉身背對阿弩越城,掏出懷裏的火絨,一明一暗地吹著。等吹到第三下,一大群黑衣人從高蘊文周圍鑽了出來,向兩個小勃律士兵的屍體處跑去……
連日的激戰已經使連雲堡前堆積了無數的屍體,就連原本灰白色的城牆也逐漸被戰士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高仙芝沒有想到吐蕃和小勃律會這麼快做出如此強烈的反應,要不是連雲堡城牆夠厚實,恐怕自己這百餘斤的身子就要埋在這裏了。
高仙芝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間裏,認真地回憶著這些天來的激戰。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高仙芝完美地指揮著一次又一次地反擊,使敵人傷亡慘重,可高仙芝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敵人的傷亡不是平白的,都是自己部下用鮮血換回來的。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的軍隊也慢慢地被戰爭這台絞肉機消耗著。再加上時至嚴冬,糧草嚴重匱乏,現在能夠上陣作戰的唐軍已不足4000人了。
還好後來疏勒府譴出大將哥舒翰來援,多少分擔了一些敵人的兵力,讓吐蕃和小勃律不得不放緩了攻勢。否則的話,可能城破就在這幾天了。
“大人!”一名身材高大的白盔將軍走進房內,一絲不苟地向高仙芝行著禮。
“哦,是嗣業回來了!好好,回來就好,可曾見到哥將軍?”高仙芝見到是自己的愛將李嗣業,心情也好轉起來。
李嗣業,字嗣業,京兆高陵人。開元十八年,也就是公元730年,他參加了軍隊,跟隨安西都護來曜到了龜茲(龜茲就在今天的庫車,當時是統轄天山以南廣大地區的安西大都護府的所在地)。嗣李業身高力大,作戰十分勇敢。因而很快就被提拔為中級軍官,擔任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