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幽深的山穀,鬱鬱蔥蔥的樹木,縱橫交錯的枝條,偶爾傳來一兩聲妖獸的啼鳴,更添了些幾分森冷之氣。在那陡峭的懸崖之下,深不見底的霧氣彌漫,其中更是夾雜著那妖獸傲岸的身影。今日,在這近乎死寂的,無人煙的山穀中,近些,竟可聽到些許不同往日的擊水衝刷聲,一陣陣地撲打在硬物之上,讓人不禁感覺生疼。
“夭夭……今日可夠數了沒……夭……”隻見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年****著上身,隻著一條布單褲,漲紫了臉,似乎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赤著腳苦苦支撐在河中的一塊大圓石上,任由那夾雜著泥石與斷木枯枝順著那急速飛下的瀑布一下一下衝擊在背上。
少年口中的夭夭正是坐在岸邊的那個穿著淺綠衣裳,披散著一頭青絲的俏麗的丫頭,周身彌漫著濃鬱的靈氣,雖是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已初見少女的風姿,隻是左臉頰邊的一道蔓延的長疤略顯突兀,靈動的雙眼卻一直盯著少年的步伐,似乎稍有淩亂,她手中的藤條便會甩出去。
“今日也還算好,至少堅持了兩個時辰,那就停下來休息一下吧。”少女看著少年咬牙苦撐的樣子,聽著略有討饒的話語,總算是嘟囔著嘴,鬆了口讓他停下休息。
“王佐,不要忘了我的烤魚哦!”本已邁著腿離去的少女,突然想到這一回事,回頭向還在水中石的少年喊了一句,露出了白白小小的虎牙。
少年癱坐在石頭上,聽到這話,隻得認命的準備給這貪吃的丫頭捉魚。少女兩手背在背後,甩著藤條慢悠悠的走了。
王佐知道,夭夭肯定又是去幫他找尋洗髓的靈果去了,而自己隻能呆在這一片湖邊,離開了靈陣的保護範圍,自己這個連觸靈境都沒有達到的無脈之人恐怕就會被撕成碎片吧。
觸靈境,歸元境,輪回境,生死境,以及傳說中的破虛境,甚至還有難以企及的神的境界,每一境界又分十個小境界,無一不需要最基礎的以靈脈儲靈,靈脈也有其屬相偏性,萬物生長,有著金靈,木靈,水靈,火靈,土靈,雷靈,風靈七大特殊靈氣,特殊靈氣可以發揮的靈力越強,也有普通的混靈氣,真正純淨的七大靈氣是少之又少,境界越高,靈脈越開闊,儲靈的能力越強,能發揮的能力越強,借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甚至可移山填海,吞天換地。
可自己呢,無脈,無脈,又拿什麼來儲靈呢,即使有著夭夭找來的洗髓果來增強體骨,可在這空靈大陸終究是廢人一個罷了,即使被血親之人放棄也是難免的,靈力為尊啊!
王佐依舊坐在水中石上,抬頭望天,隻有山穀上的一片天,陽光亮的刺眼,“難道我就隻能活在這一片狹窄的天空下嗎?王佐!王佐!”他喃喃道,話語中流露的是不甘與不屈。
夭夭拿著洗髓果回來時,正好看到王佐呆坐在水中石上,臉上又有她初見時他的哀傷表情,知道他肯定又是想起自己的無脈之體來。如果不是自己,如果從來沒有帶給他希望,他即使作為一個無欲無求的傀儡,是不是會比現在快樂。
“王佐,你傻坐著偷懶嗎,我的烤魚呢?”少女看似悠閑的從水上掠過,以靈懸空,恐怕觸靈境的十階,也就是觸靈境大圓滿才能勉強達到,而且這潭水因常年的積累,蘊含著太過濃鬱的木靈之氣,對靈力的運轉具有一定的限製作用。
“夭夭,你這次回來的很快嘛!”王佐忙掩去眼裏的哀傷。夭夭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但她卻不會去揭穿,她知道王佐背負了太多,若不是那日的機緣巧合,沒有希望的他現在已經要成為一個傀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