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會兒當年的故事,花曉聽了那些往事也不由的咂舌。皇帝是個典型的六親不認的,當初殺自家兄弟可是幹淨利落,後來殺自家的孫子的時候雖沒了當年的雷厲風行,卻也是招招斃命,到底是怎樣的緣法能讓他連對自己這個至善大師的徒兒都能網開一麵又一麵?
她的八卦細胞被全部被調了起來,脫口而出道:“師父與那皇上年齡相差幾何?”
俞意平沒有花曉腦洞大,沒想到她那齷齪的小心思,愣了愣,還是交代道:“那時皇帝還是壯年,至善大師的那張臉應該是比皇帝大個六十歲左右。”
花曉一聽這話就如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看來所有的旖旎都是不成立的了。隻是聽了他這麼說她又想起了問題,便道:“照你這麼說,師父見皇帝的時候是隱了真身的?”
俞意平點頭:“師父並不以真麵目示人,這京城裏至善大師“最後”一次露臉應該還是三十年前了,隻是師父雖然人不在江湖了,影響卻是還在的。”
花曉複道:“那皇帝是因為你是師父的徒兒才對你青睞有加的嗎?”
俞意平搖頭:“他不知道我是師父的徒兒,我是為了救你才公開你是師父徒兒這件事的。當年榆木疙瘩對皇帝也多有幫助,我自己實力也在這擺著呢,是以我並不是沾了師父的光。”
花曉聽了卻是愣了,原來自己之前也犯了想當然的錯誤。這個師父,似乎滿身都是神秘,花曉默默思索,凝神間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才吞吞吐吐道:“我剛聽你稱呼俞老大人什麼?”
俞意平知她定是對他的叫法有了芥蒂,忙解釋道:“他是我親叔叔,我們這些出世的子弟都習慣了這些沒大沒小的戲稱,你別誤會。”
花曉這下真是嚇住了,在問了那麼多問題後,在俞意平給她科普了那麼久之後,原以為自己已知道了夠多,沒想到卻隻是冰山一角而已,她失了言語,隻側頭看他,也不催促,隻殷殷的眼神透露出她真切的想法。
俞意平看她那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索性笑道:“我們這樣的家族,秘密是說不完的,隻能想到哪兒說哪兒。
我們這些隱性世家一個職責就是在天下大亂之際扶平亂世救萬民與水火,我也跟你說過,大荊還沒一統的時候,我們家裏就定了規矩,每屆都得有個嫡係子弟出世,保持著與當朝的聯係,以便時時掌握天下態勢。
隻是我們家人逍遙世外慣了,再加上那麼多年早看透了世間的紛擾,自是沒人心甘情願的想讓自家的孩子再跳進這蠅營狗苟的朝廷中心,是以我們的族長就定了投擲骰子,三局兩勝願賭服輸的規矩。也不知當時的族長怎麼想的,想了這個俞姓。
這姓起的好,每屆被選中的子弟都咬牙切齒的給自己起了合心意的名字。”
花曉聽此才放了心,繼而笑道:“都起的什麼名啊?”
俞意平當真回想起來:“俞仁、俞暉、俞木,我是俞家第四代。”
花曉聽了,重複道:“愚人,餘暉,榆木”,她拍著俞意平笑的前仰後合:“好像你的名字怨念最深!”
俞意平哼哼道:“你不知道,我當年被直接剝奪了投骰子的權利,美其名曰是陪我叔父,直接就把我送了來,送來了也就罷了,第一次去廟裏玩兒就遇見了師父,自此後每日生火煉丹是我的日常,我那時的怨念深著呢。”
花曉頗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般有特殊待遇的都是有非凡才能的,你也別意難平了,現在不也很好麼。”
俞意平看著她熟悉的眉眼,終是點了點頭:“是挺好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頗是投機,不覺三更已過。花曉正指手畫腳的給俞意平講她在原來的世界經曆的趣事,俞意平正聽得津津有味花曉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俞意平施施然的起了身,笑望著花曉道:“明晚我再接著聽,今兒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回頭看向帳門口的軒轅澈:“王爺也一起走吧。”
軒轅澈淡淡道:“說起來你也是本王正兒八經的表姐夫,私下裏就不要如此客氣了。”
俞意平笑笑,回頭跟花曉道了聲別,施施然的走了。
花曉跟著軒轅澈大眼瞪小眼,終還是軒轅澈先開了口:“傷口沒事吧?”
花曉微揚了嘴角道:“無事。”
軒轅澈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地道的古代人,終還是介意了,因道:“看這秉燭夜談的架勢,我這要是不來,你和我那表姐夫是不是就要談到天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