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潛站在原地苦笑，錦繡能感覺到那種絕望。
“我說的是真的，華子，我愛他，一直愛著他！”他的眼盯著衛聿銘，卻遲遲無法從那雙墨瞳中找出什麼東西來。衛聿銘站在原地，既不前進也不後退，隻是看著他們，眼色未明。季元成站在衛聿銘身旁，雖然也擔心極了錦繡，卻被小魚兒這一番話炸的呆立原地。
錦繡看著對麵的衛聿銘，他也在看她，那眼神帶著安撫的意味，她竟然覺得無所畏懼了。
他來了，他來了就好了。
錦繡隻覺得一股大力扯弄，整個人又朝欄杆上去了半寸，不由一聲尖叫，衛聿銘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半步，卻被小魚兒眼裏的神情怔住，僵立當場。
“銘子，你愛她。”小魚兒站在那兒，語氣涼薄，桃花眼聳拉著，像被什麼人欺負了一樣。
那情形，像極了當年衛聿銘第一次遇到他時的場景。
“夠了，小魚兒你回來，我隻給你十秒鍾的時間，現在回到我身後咱們還是兄弟。”衛聿銘的聲音沉穩如斯，還是在最後讓人聽出了點一樣，因為那時候，錦繡又被朝外推了幾寸。
“銘子，你是在自欺欺人嗎？我鍾潛永不反悔今日的決定，我愛你，願意把生命都獻給你，你覺得這隻是個玩笑？此心可照，若有一點不誠必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所有的人都是沉默，這樣信誓旦旦的表白像極了言情劇裏的套路，卻有點錯位的意思。
一個男人，愛了他兄弟多年。
忽然有一天，他選擇表白了……
“銘子，你信我嗎？我是愛你的，你信嗎？”那樣的姿態，像極了一個謙卑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力圖挽回他的歡心，那一刹那，錦繡竟覺得心酸。
死寂的沉默。
隻是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竟像他們上次營救簡佳一樣，衛聿銘吸引住小魚兒的注意力，季元成不知不覺已經靠近了。
“我信。”良久，衛聿銘才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一雙眼低垂，像是要被無盡的疲倦打倒。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根本就沒存什麼好心思，你別把我當什麼蓋世英雄，身邊要是有一個你這樣的人存在，罩著他才足以說明自身的強大……慢慢的，你一步步成長起來，高中的時候，我砸了那老毛子的車，你最先站起來說是你的注意，後來老頭子要把我扔進部隊，你又千方百計要跟著進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兄弟！”
衛聿銘不知不覺已靠近到小魚兒七八米遠的位置，他聲音低沉而滄桑，總能讓人在記憶裏打著旋的徜徉。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常新，手足卻不能交換……”
就在這所有人都怔愣的片刻，鍾潛忽然發現了右後方的季元成，衛聿銘眼中大驚，就看到鍾潛大喝，眼裏是前所未有的沉痛！
“你騙我！”
隻是一句，他竟然擰著錦繡要與她同歸於盡。
“銘子，我愛你。”
那一眼，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無數歲月中的委屈與期待同在！不論天地如何，世道安然，你隻需記得，我愛你便可！
皇天後土，實所為證！
此心之誠，昭然日月！
……
衛聿銘一個大箭步上去，季元成已經勾到鍾潛的衣角，隻是片刻，衛聿銘已經趕到，一把勾下去，大力抱住，拽到錦繡的腰身，隻是刹那間的一個錯身，竟然擋開了季元成來救鍾潛的雙手，一刹間，鍾潛在半空中隻是一個微笑竟然放開了抱住錦繡的雙手，迅速下墜下去。
“小魚兒……”
江熾一聲痛呼，整個人絕望的趴在欄杆上看著那個下墜的身影，不可置信的回頭盯著緊緊抱著錦繡的衛聿銘。
那個永遠慵懶的躺在那兒，似笑未笑的男人，終於以這麼一種剛烈至極的方式向他所愛的人表白。他有一雙桃花眼，挑動所有女人的脈搏；他有一雙多情的眼，讓無數的人心甘情願沉醉；他有一雙涼薄的眼，傷了無數的少女心……可是當有一天，他把自己的赤裸裸地展現出來的時候，帶著像荊棘鳥一樣的剛烈，飛向那最高的枝頭，以鮮血來祭奠這最偉大的無望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