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聿銘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深夜,華子已經幫他搞到了那孩子的DNA,再過幾個小時,他就知道那是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孩子,孩子……
他想起多年前,錦繡那個流掉的孩子,嗬,命運作弄,原來當初錦繡入院時,羅可蘭氣不過,賄賂院方改了錦繡的病曆。同樣是刮宮手術,流產和墮胎,怎麼會是一個性質……
原來那麼長的時間裏,他都一直誤會著她。
小縣城的那晚,她就躺在自己的身旁,當他問出那樣的問題時,她一瞬間就坐了起來。
其實是很氣憤的吧!……他忽然明白當初她能原諒他是多麼大的一個恩賜。
上天的恩賜不會永無止盡。
他在黑暗裏坐了很久,才聽到“啪”得一聲是燈打開的聲音。
簡佳站在開關那裏,無聲地看著他。
他沒有多的心力去安撫她了,哪怕知道……他在廁所口去堵了錦繡,她也猜得到,他那一身的曖昧痕跡跟錦繡也脫不開關係……他沒有力氣去想了,況且還有一個孩子……他怎麼能讓他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簡佳走過來,跪在他麵前,趴在他膝上,溫順的不像話。
屋裏是一片寂靜。
半晌後,簡佳站起來,無言。
衛聿銘隻聽到一陣衣服的稀疏聲,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腳邊的一推衣服。簡佳就那麼赤裸地站在他麵前,眼裏甚至帶著幾分哀求,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兩個人長久對視,終是簡佳敗下陣來,突然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一陣陣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還是女鬼的嗚咽,衛聿銘的心裏更加煩躁,隻是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簡佳身上。
“阿佳,很晚了,去睡吧。”
簡佳像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回了屋裏。
衛聿銘那一刹那知道自己殘忍……他恨自己的殘忍……門關上的時候他就摔了桌子上的東西,砸在地上劈裏啪啦的,屋裏好像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個瘋子!他快瘋了!
他喝了很多酒,但並沒醉,回屋躺著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
他睡覺受不得一點打攪,房屋裏有隔音牆,此時更加覺得空間寂靜了無生機,幾天的事壓得他睡不著,卻強迫自己閉上了眼。
早上起來時,用冷水衝了臉才清醒過來。
他衛聿銘,在段錦繡麵前,如今真是丟盔棄甲!她一個眼神,一句話,足以致他於死地。偏偏她一波接一波給他丟炸彈,她自己,公司,商業競爭,現在又出來了孩子……
他今年三十六了,才發現二十幾歲的時候才真是意氣風發,到現在感情的事情一塌糊塗,剪不斷,理還亂。
出了房屋,才想起來昨夜大發脾氣摔了不少東西……壞習慣!
碎片已經被收拾了,向來是阿佳早上起來的時候做的。在屋裏轉了一遍沒看見簡佳的人,他以為她該是晨起鍛煉去了。
留了字條去公司,半晌就接到簡正南怒氣衝衝的電話。
“衛聿銘你他媽是個男人嗎?”
衛聿銘一臉茫然,“簡大少,一大早發什麼瘋?我可不是你的兵!”
簡正南冷笑,“我把我姐交到你手裏就是這麼讓你糟蹋的!真是好得很!”
“你什麼意思?”
簡正南哪裏管他的問題自己隻放著狠話,“等再回來的時候咱倆單挑一場,我簡正南說話算話,當初把我姐托付給你真是瞎了眼了!……”
衛聿銘半晌才理清楚,簡佳回家了。
他匆匆趕會自己的公寓,早上給簡佳留的紙條還原封不動的在那兒,屋裏的行李卻早就收拾一空……那紙條真像是對他的嘲諷。他坐在沙發上,頭埋在雙臂裏,才恍然想起來,昨晚,在這個位置,阿佳一絲不掛的蹲在他麵前哭著……他竟然是麻木的……
給阿佳撥電話的時候,那邊響了一下被掛掉,他再打,第二遍手機接通。
他聽見那邊簡正南氣急敗壞的聲音,“簡佳人家都不稀罕你,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