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一幹人並沒回頭,倒是小魚兒忽然從衛聿銘的笑裏讀了些許別的意味。
“銘子……”
衛聿銘止住笑,忽然又恢複到那種渾身冰冷的狀態。
“回公司。”
不知為什麼,小魚兒忽然打了個寒噤。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小魚兒才怒氣衝衝地衝進衛聿銘的辦公室。
“你為什麼突然一聲不響的裁員?”
衛聿銘坐在那兒沒什麼反應。
“銘子!”
衛聿銘一聲不吭,從桌前抽出一遝名單來,“你說的是他們?”
小魚兒頓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批名單……
“你不妨問問你自己……小魚兒,先前你為騰越做的貢獻不可磨滅,但這兩年你做的事……不妨好好想想……”
小魚兒愣住,“我……”他忽然想起來了,名單當頭的兩個人,赫然是他昨天指派去毀環球競標書的人……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又是那個女人!
心裏壓著一陣怒喊不出來,小魚兒漸漸紅了眼,瞪著衛聿銘。
“競標的事你別再插手了,歐洲的合作案你一直跟的,過兩天要去那邊實地考察,你帶隊過去吧。”
衛聿銘丟了份文件過來,又繼續專注著手裏的工作。很明顯的逐客令。
小魚兒忽然笑了,一把拿了企劃案風風火火的出了辦公室,門“咚”得一聲關上,衛聿銘丟開筆自己靠回到轉椅上。
嗬,這兩年,小魚兒愈發無法無天了……
他在騰越的所作所為,隻要不觸犯大的原則,自己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做事反複無常,對下屬要求嚴苛,又風流成性……一個極富才華又滿身惡習的男人……
正細想著,手機響了。
他輕皺了下眉,接了電話,是阿佳。
“銘子,我已經到了,晚上我訂了餐廳,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衛聿銘輕聲應下,那邊簡佳的談興十足,又問了問衛聿銘最近的生活狀況,拐彎抹角地問著他身邊是否有其他女人出沒。衛聿銘一一作答,隻是眉心,是淡淡的掩不住的倦意。
“你累了,去睡一小會兒,晚上我回來接你。”衛聿銘道。
那邊簡佳很驚喜,滿口應下。
衛聿銘輕歎了一聲,掛了電話。室內寂靜的可怕。
這三年,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他有時候也不敢想,想這三年,就這麼匆匆的過去了……
他在國外呆了一年半,期間,阿佳痊愈了,到了他身邊來……那之後,他們回國……他卻發現,天翻地覆了。
羅可蘭死了,萬利被騰越吞並了。
更重要的是,錦繡失蹤了……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滿屋子的人都是歡慶他出院的,他卻忽然覺得沒有意義……他最期待的那個人沒來……他在夢裏無數次的夢到她,夢到他們的初見,夢到他們第一次接吻,夢到他們的新婚之夜……全世界好像都換成了她。
他忽然想起來了,他逼走了她。
足夠的愛,才足夠自卑……那時候的他處於極度的不穩定中,甚至有一段時間像個瘋子一樣……他想起他們在停車場裏遇襲的片段,那個瘋漢向錦繡衝過去,錦繡嚇呆了……慢慢那張瘋子的臉和自己的重合,他完全分不清楚了……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最壞的……他最愛的,也是他最恐慌的……衛聿銘是個懦夫,在感情上還是個智障……
他忽然想起來,阿佳,跟在他身邊已經快三年了。
三年……
他在辦公桌的抽屜裏翻了一會兒,才找到被壓在最底層的那份文件。離婚協議書。錦繡已經簽字,另一邊始終空著。三年前這份東西被寄過來,小莊一直替他收著……直到他康複出院……那是一年後的事情了。
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婚姻關係,仍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