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留守兒童,她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家爺爺發來的信息:家中安好,不用著急回來。exome,這是自己親爺爺?柳邵那廝搗亂搗得如此明顯,爺爺這是選擇性失明了?難道不怕他唯一的孫女客死他鄉嗎?
“夫人,”一名穿著淺藍製服的女傭恭敬地托著餐盤站在桐笙身後,“家主該吃藥了。”
“誰是夫人,我告訴你你別瞎喊啊!”炸毛貓桐笙瞬間豎起渾身的刺,她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稱謂“夫人”敬謝不敏好不啦?
女傭臉龐清純,又舉高了些托盤,語氣略帶無奈:“夫人,別鬧了。”
桐笙一把拍掉女傭手中的餐盤,圓潤的小藥瓶咕嚕嚕地滾出去老遠。她氣憤地走過去幾步,一腳把那藥瓶踢下了樓梯。桐笙還不解氣,奪過女仆手中的水瓶子,一口氣全幹了。
啪——
桐笙把空瓶子狠狠地摔在餐盤上,惡狠狠道:“我讓你吃,讓你喝!”她說完就走,那女仆攔不住,隻好乞求地看著躲在走廊拐角的馬叔。“馬管家……夫人還是不願意給家主送藥。”
馬叔歎了口氣,這兩人針尖對麥芒,也賴家主小孩子心性,一開始對人家桐中尉不好,一言不合就動手抽去她身邊的空氣,這才讓桐中尉反應過激。現在家主倒是想回頭是岸,可這事哪有這麼容易,唉。
馬叔擺擺手,小女仆躬身退下。他背著手走向柳邵的房間,裏麵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光源微弱,密不透風,隻有柳邵膝蓋上筆記本電腦折射著幽幽的亮光。
“她還不肯來?”柳邵捏了捏眉頭,目光並沒有從眼前的報表上移開。馬叔一臉心疼地看著柳邵,他從小看大的家主脾氣也是倔得沒誰了。桐中尉不來送藥,他真就不吃藥。聽他說本來就和暗中尾隨的那男人動手受了內傷,那破山洞又陰冷濕涼,他還為了讓桐中尉心疼故意弄傷自己。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能不病倒嗎!
眼瞧著柳邵越發蒼白的俊臉,馬叔深深地探了口氣。柳邵雖然為人冷硬,但是對馬叔還是很溫柔的,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樣正在無聲譴責他不懂事的馬叔,半推半就地合上電腦,躺回床上。
“馬叔,”柳邵仰麵躺好,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小野貓現在在幹什麼呢?”
馬管家為柳邵掖著被角,“剛才打翻了藥瓶子跑出去了,我瞧著是花園的方向。”
柳邵低沉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無所謂,聽得馬管家鼻頭莫名地酸澀。他捧在手心裏的少爺一生辛酸,童年時期不得父母喜歡,少年時期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好容易看上了一個姑娘,人家還愛答不理的,嘖。
柳邵閉眼聽著馬管家壓抑地吸溜聲,輕輕地皺起眉頭問道:“馬叔,哭什麼?”
“我,我是心疼你啊家主。”
屋內不見亮光,看不清柳邵的表情。隻能聽見他沉默許久才緩慢說著:“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受苦嗎,有什麼可心疼的。”
馬叔悄悄抹了把眼淚,假裝責罵地拍拍柳邵的手背,罵道:“什麼胡話!活著也不全是痛苦啊,您還有柳家,還有我,還有桐中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