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努力控製住失控的表情,陰涔涔地問了一句:“這是基地‘上層’的決定?”
桐如鬆一臉欣慰,絲毫沒察覺出桐笙語氣不善。他點點頭,說道:“是呀。”
桐笙把肩膀上的老豬爪扒拉下去,抻了抻衣服,皮笑肉不笑:“我親愛的爺爺,你真當我讀書少啊?所謂的基地上層,不就是你們四個老頭子嗎?古家已經絕後了,容家又隻有容子初這根獨苗,他們兩家會隨著你胡來?麻煩你下回忽悠人之前打打草稿。”
“呃……”桐如鬆被嗆了一下,桐笙趁機快走幾步遠離發瘋的老爺子,她還有事,不能一天天這麼閑逛,是時候去任務大廳賺點積分了。
桐如鬆扁著嘴看著桐笙遠去的背影,氣不過地向她離開的方向大喊:“他們兩家反對有什麼用,容家小子非你不可,容耀祖肯定會同意的,到時候就是三比一,古建國不同意也沒轍!哎喲喲,四個孫女婿啊,我的乖乖重孫指日可待咯!”桐笙一早在容子初和桐如鬆那裏受了雙重打擊,下午在任務大廳呆了許久也沒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基地已經處於完備階段,平時的任務多是輕鬆簡單的城牆加固,連巡邏都有專門的軍隊負責。上層為保證基地的戰鬥力,安排了兩組異能者輪流出去收集物資,現在恰巧是宋戟為首的隊伍在外,她隻能駐守基地,這麼一來還真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空虛感。
不過桐笙在偌大的基地漫無目的地轉悠一下午也不是毫無收獲的。臨近黃昏時,她在中央基地發現了一群奇怪的人。
那群人由三十多名穿黑西服帶耳麥的壯漢組成,三人一列把中間一輛黑色的林肯團團圍住,那架勢頗有些領導人出場終生退避的意思。可就桐笙所知,平日裏在新聞聯播上拋頭露麵的熟悉麵孔在末世爆發的幾天內無一幸免,那麼這滿滿的儀式感是為誰準備的呢?
中央廣場緩緩集聚了許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桐笙也隱匿其中,靜靜觀察中間那輛神秘的加長林肯。整個車身通體漆黑,鋥光瓦亮,窗膜貼的也是厚重的黑色,幾個車窗全後麵都拉著密實的窗簾。桐笙瞧瞧繞到車頭的方位想一窺究竟,卻發現這車明顯有改裝後的痕跡。
車胎加粗,地盤放低,一看便知抓地力極強,雙排氣管不時發出跑車的轟鳴聲,還有車窗上明顯加厚的防彈玻璃,一眼望去,這輛加長林肯就像個移動的堅固堡壘般密不透風,別說喪屍了,恐怕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桐笙在中央廣場等待了半晌也不見車上的人露麵,不由得有些興致缺缺。她又觀望了一會兒,天擦黑時才看到從西區遠遠的來了一隊人馬,待人走近才看清為首的竟然是走路一步三晃搖曳生姿的薑雲!
薑雲在外人麵前一向是弱風扶柳的模樣,今天也不例外。她聘聘婷婷地站在車邊,兩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笑意吟吟地看向車內。桐笙瞧她那副虛偽的嘴臉不由得朝天翻個大白眼,人家連車窗戶都沒放下來,也不知道薑雲對著黑咕隆咚的車玻璃笑什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內之人沒有半分動靜,連自詡大家小姐的薑雲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她剛剛為了展示自己誘人的事業線,身體稍彎,露出半指長的溝壑來,這角度是她掐算過的,半露不露,最是引人入勝。然而車裏的柳下惠已經坐懷不亂半小時了,她為了保持這個姿勢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也不見人家有下車的意向。
桐笙瞧著薑雲腦門上滲出的汗珠子,不地道地嗤笑一聲。依她看,車裏那人是沒有露臉的意思,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家找老爺子打聽打聽。
桐笙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藏身於車內的人突然懶散地睜開雙眼,準確無誤地望向桐笙離開的方向,饒有興致地放下半掌寬的車窗吩咐道:“去查,我要剛才那女人的所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