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白歌用頭蹭了蹭展藝的胳膊,輕輕閉上了眼睛,顯然是沉醉在展藝的低語裏。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棄你。小歌,你就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我把戒指套進你無名指的那刻起就發誓要讓你過上好日子,要帶你環遊世界,要帶你吃遍各地的小吃。我還特意為你學了做飯…我的手藝是不是進步了很多?等你清醒了我就給你天天煲湯,補補身子。”

展藝說到動情之處眼淚控製不住流下來,他低下頭親了親白歌的耳垂,低聲輕喃:“小歌,小歌…你快點清醒過來好不好?”

白歌若有所感,她腦袋微偏,與展藝對視。張開嘴巴“啊啊”了半晌,似乎想要說話。

桐笙沒有打斷這對苦命鴛鴦,她始終觀察著窗外。喪屍群這會已經分散開了,多數都鑽進了車裏覓食,大部隊前進的步伐瞬間就慢了下來。而且那些喪屍似乎進化了一些智慧,不會和一輛車死較勁,拉不開車門就換下一輛。如此看來,說不定他們真的能躲過一劫。

白玉抱著胳膊坐在駕駛座上冷眼旁觀。他心裏始終有股不安的預感,下午見到的那隻嬰兒喪屍“桀桀桀”的笑聲像是印在了腦子裏,隻要一想起那隻嬰兒皺巴巴的臉和青黑的爪子,他就一陣頭疼,也不知道那玩意會不會躲在屍群裏。

白玉想的心煩意亂,不由從擋板探出半個身位牽住桐笙的手:“笙,我總覺得——”

“…啊啊…啊…啊公…”白歌憋了半天,終於憋出兩個不甚清晰的字來。她這一出口自然驚住了車內的所有人,就連白玉都難掩驚訝,他是真沒想到白歌這個路人甲也有進化成自己這種高級喪屍的潛能!

展藝喜出望外,他“蹭”一下子站起身來抱住白歌,不自覺鬆了右臂。桐笙心裏覺得不妥,剛要出口阻止就瞥見窗外飛過一道黑影。緊接著車身一震,從車頂傳來撓門的聲音,隨之響起嬰兒喪屍詭異的怪笑。

白歌聽見這笑聲就像是著了魔,“嗷”的一聲就像展藝的胳膊咬去!

展藝躲閃不及,被咬去一小塊皮肉。但他仍不死心,捂著傷口喊著“小歌,小歌!”

桐笙低低罵了一句娘,又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麵。屍群果然又被白歌的吼聲召喚了回來,現在距離他們也不過50米的距離了!再耗下去大家就得一塊找閻王爺報道了!她咬著牙催促道:“展藝動手!”

白歌也不知道是屍化的時間長了,還是被嬰兒的怪笑影響了心智,體力暴增,一瞬間就掙脫了綁著她的繩子朝離她最近的展藝撲了過去,尖牙瞄準他的脖子一口咬下!

關鍵時刻展藝側頭一扭躲開一擊。桐笙上前兩步,雙手從白歌腋下穿過摟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展藝身上架了起來。

被咬傷的展藝這才得以喘口氣。他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狂暴的白歌,又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傷,仍然不死心的呼喚著白歌。然而白歌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展藝的呼喚讓她更加激動。她張牙舞爪目眥欲裂,力氣極大,眼看就要掙脫開桐笙的束縛了!

展藝看著白歌野獸般的樣子,眼裏的希望漸漸淡下去。過了一會才哆哆嗦嗦的舉起瓷片來。

桐笙費力的圈住暴走的白歌,看得身後的白玉頻頻皺眉。他壓根不在乎什麼白歌黑歌的,要是展藝再放縱白歌胡亂蹬踹傷了桐笙,他一定會殺了他們倆!

車內隻能聽見白歌喉嚨裏的咕嚕聲,除此之外一片寂靜。桐笙狠狠擰起眉頭,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屍群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如今真是山窮水盡,外有屍群內有白歌,車頂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詭異嬰兒!

躲在座椅下麵的瘦猴忍不住了,探出頭來勸道:“展藝大哥,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你想想白歌姐姐會願意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嗎?!”

展藝不語,拳頭攥的哢吧響。車頂上的嬰兒一聲高亢的長嘯,聲音尖細,猶如指甲劃過黑板時的聲音。白歌像是收到了指示,一個鯉魚打挺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掙開了桐笙的桎梏,緊接著轉身就向她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