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正想勸開較勁的兩人,雙腿突然脫力跌坐到了地上。這下可把兩個男人嚇壞了,一左一右架起她連忙詢問怎麼回事。
“沒事,”桐笙靠在安佑身上慢慢搖頭,“可能是傷口感染了,有點頭暈。”
頭疼發熱平日裏不算什麼大毛病,就連長智齒都可能引起發熱症狀,然而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末世孤兒院,沒有退燒藥沒有消炎藥沒有抗生素,就這麼生抗,誰知道會引起什麼不良反應!宋戟摸著下巴把孤兒院的結構圖琢磨了一遍,準備咬咬牙出去找醫藥箱,安佑拉住了他。
桐笙此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倆眼發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安佑指揮宋戟把桐笙抱到床上,自己轉身向裏屋走去——
他的房間在陽光孤兒院絕對算得上“總統套房”,自從桐笙被桐老爺子接回家,作為她小弟的安佑待遇也是水漲船高,整棟孤兒院隻有他的房間是套房,還自帶獨立衛浴,二十四小時熱水,與院長的房間比起來也不逞多讓。安佑不愛和別人打交道,把本來是客廳的外間收拾出來當作臥室,裏間則變成了他的私人畫室,裏麵擺滿了各式獎狀和畫布顏料等,角落裏的兩米高黑色漆麵衣櫃顯得格格不入。
那衣櫃采用現代式的推拉門,安佑把門往右一推,將裏麵的銀色鋁合金箱子提了出來。這是安佑去外地上學時帶的箱子。箱子裏沒什麼東西,一本畫冊,一些未開封的顏料,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幾盒藥片。他平時畫畫作息時間不規律,頭暈腦熱是常有的事,隨身一般都帶著藥片。幸好末世爆發時趕上了新年假期,不然以桐笙女漢子一樣的性格,哪能有這麼細心呢,她平時可是隻帶槍和刀,連餐巾紙都不帶!
安佑把箱子拉進外屋時,宋戟正坐在床邊守著桐笙。她情況不太好,小臉通紅眉頭緊皺,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大口大口地吸氣,四肢間或抽搐兩下,床單都被汗水浸濕了。宋戟當單身汪當了小三十年,自然知道發熱得多捂幾床被子,捂出白毛汗才算好。可是每次他給桐笙蓋好她就手腳亂登把被子踢開,這麼一會功夫他都替她掖了十回被角了!
安佑從床底拽出半箱礦泉水,把藥片塞進桐笙嘴裏,然後盯著宋戟看了一分鍾。宋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喂——”水字還沒出口就看安佑仰頭灌了一大口水,俯身貼上桐笙的嘴唇,一點一點把水渡進她嘴裏,用力一拍她胸口,“咕嚕”一聲藥片就滑進了嗓子。安佑直起身子挑釁地看了一眼宋戟,好死不死地說道:“阿笙不愛吃藥,她每次生病我【都是】這麼喂的。”
宋戟覺得安佑這炫耀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隻是對桐笙感興趣有好感而已。不過人家都下戰帖了,他宋大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他忽然勾唇一笑,擺出一個迷人的壞笑,也站起身來。畢竟是28歲的成年人,比剛年滿20的安佑高了半個頭,宋戟霸道總裁氣勢全開,下巴抬高眼神往下,一副“老子吊炸天”的模樣,以姐夫的口吻對安佑說:“謝謝你照顧了桐笙這麼久。”
安佑到底年輕,雲淡風輕的樣子立馬就掛不住了,他冷著臉轉身回到裏間,宋戟那話雖然隻說了半句,可同為男人他自然知道未說出口的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