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舊拿著顏料回來,看到陸蠡正向他桌上的模型走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隻要他出現在陸蠡視線裏,陸蠡一定是要黏在他身邊的,甩也甩不掉,像個跟屁蟲。
漸漸的卓舊也就習慣了,有時候心情好還會像逗弄寵物一樣去逗她。
“停下,不要亂動。”卓舊不客氣的說。
陸蠡瑟縮了一下身子,嘴裏嘰裏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手一直指著桌上的模型。
“不行,它還沒有完成,你不能碰。”
卓舊坐在椅子上,把陸蠡往旁邊推了推,然後抬手伸向紙板,幾乎同一時間陸蠡的手按在了桌上,手指劃破的瞬間和陸蠡的哭聲一同發生,奇怪的是卓舊最先關心的竟不是自己。
“發生什麼了?”他皺著眉碰了碰陸蠡的臉蛋,一道血痕立刻出現在她哭濕的臉上,低頭,自己的食指上正汩汩流血,再往桌上看,陸蠡的指縫間也流出了血跡。
把手心反過來,兩三個細小的圖釘紮進了她的手裏。
“我的上帝啊。”伊麗莎白聞聲趕來,驚嚇過後立刻反應過來把受傷的兩人送去清理包紮傷口。
從那之後卓舊像是把陸蠡當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不著痕跡的隔絕其他人對她的觸碰,而陸蠡本身就十分粘著他,在旁人看來都以為是卓舊迫不得已才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到最後卓舊對她的占有欲已經變成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晚上睡覺時他甚至會偷偷潛入陸蠡的房間把她抱到自己的臥室,在天亮之前再把她送回去。
“真的嗎,我真的曾經用手指按壓在圖釘上?”
陸蠡把眼睛緊貼在手上,細細的看,試圖找到一些受傷的痕跡。
卓舊拿過她的手,劃過右手小指和無名指的位置,“在這裏,現在已經看不到傷口了。”
“那你呢,你是哪一根手指?”陸蠡又問。
卓舊笑了笑,“也許是食指,也許是大拇指,我記不清了。”
他記得的隻有陸蠡被血染紅的小手,傷口其實不大,甚至還沒卓舊的傷口來的深,但卻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她是他心口的刺青,出現時帶著疼痛,死後帶進墳墓。
“我還是覺得不真實。”
“哪裏不真實?”
“你和我的遇見,重逢,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原點。”
卓舊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她,他心裏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他想告訴她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斷付出的結果,他在陸蠡還沒有愛上他,或者說還沒有懂得愛情的時候就認定了她。
現在陸蠡能愛上他也是苦心經營的結果,他排除一切外界的阻力,隻為把她留在身邊。
但是最後,他隻說:“或許我們是天生一對。”
陸蠡被他直白的言論逗笑,不好意思的捂住嘴,漂亮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兩人終日待在蠡園,陸蠡更是一步都沒踏出過,在準備回美國的前一晚卓舊才告訴她第二天就要走。
陸蠡翻書的動作一頓,問:“不回陸家看看嗎?”
“你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