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錦聽著,什麼也不說。
電話突然被掛斷,繁錦側過頭,便不可思議地看著戚爺不知如何站在陽台,已拔斷電話線。
“和我一起,你要專心。”
他的笑很冷,是他一貫的風格,看得她頭皮發麻。
“繁錦,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她“啊”的一聲,還沒來得及跑便被他幾步追上,用力圈在了懷裏。
他每次這樣暴力,都是憤怒之時。
“戚默然,你放開我——”低頭看到他的袖腕有未幹涸的斑斑血跡,不禁啞然:“你到底怎麼進來的?”
他毫不在乎地笑。
“臥室旁的廂房,窗子爬起來很簡單。”
“你瘋了!這裏是二樓!”縱橫上海灘的堂堂戚默然“戚爺”,竟然跑去爬窗?!
“沒錯,我可不是瘋了——才會這樣在乎你!”
她整個人被禁錮在懷,掙脫不開,隻得讓他狠狠地吻了。末了不甘心,又回咬他的下唇。
他毫不在乎地舔幹淨滲出的血,有點魅惑的性感。
“你在胡亂吃什麼醋,我何時說過我包下百樂門的場子,是為了給那個女人慶生?”
她一怔。
“下月初三——你真忘了?”
“也是……我的生日?”她恍然大悟。“難道……”
“還記得我教你跳舞麼?本來是要給你驚喜,隻是沒想到你這樣自作聰明,亂吃飛醋。”
她暗自惱怒失態,便不說話。
“不氣了?嗯?”他笑著耳鬢廝磨,極盡溫柔。她側頭,對麵一個落地西洋鏡,光鑒亮人,裏麵的那個她正靠在他的背身的肩上,聽著他的情話,神情卻是落寞的。
即使如同此刻緊緊貼近他的心,也聽不到他的心跳,滿耳轟隆的都是“咣咣”的擺鍾聲,又是流失的時間、又是相似的過去:她記得那一年,她生病,床頭一個佛陀濕婆像旁小銅鍾咣咣地仔細走著,總是散發著年日久遠的黴味,她隻有在六點一刻才能盼到他下學回來看自己,於是不斷地盼啊盼,待得他離開了,她便打開玻璃罩子,將時針撥回六點一刻,總是盼著他就這樣永永久久地陪在自己身邊……
可是,那樣的時間,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鏡中的她詭異地看著背影中的身邊人,水眸黑白分明,一如她的愛恨。
她低低傾吐:“你是在乎我的對麼?”
他的背影輕顫,“繁錦——你究竟要我怎樣?”
“還不夠,遠遠不夠。”她要如同菟絲花一般,緊緊禁錮住他所有的愛!
她又勾起一抹笑,“漠然,壽宴那天……把她也請來吧。”
他為之側目。
“她畢竟是你的妻子——而且,我要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特殊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