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下午戚爺叫程達送來了她喜歡的“威廉姆斯”乳酪蛋糕,她才懶懶起身。
打開房門,正穿著黑色蕾絲睡衣,程達的眼神閃爍,推門而入。
古舊落地鍾響了十四下,天氣有些陰雨,西風徑自襲來,戚爺穿著三件式西服黑套裝,長風衣剛步下汽車便被猛風卷起下角。
孫天雷幾步上前敲開衡山公寓的門,傭人瞧見主人,紛紛低頭行禮。
戚爺拿下黑絨紳士帽,又退下外衣,結果在遞給傭人的瞬間又收回,隻見他小心翼翼地自內兜裏掏出一個紅絨首飾盒子,攥在手裏。
孫天雷看到戚爺瞅著那首飾盒子,一臉溫柔,心下歎然。
他跟了戚爺出生入死十幾年,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讓爺如此上心過,這一次的蘇小姐如此玲瓏溫婉,怕不是真的動了情吧?
“繁錦呢?”戚爺隨口問道。
傭人忙不迭回道:“小姐在西側臥室。”想了想還待欲說什麼,便瞧見主人已經走上樓梯。
孫天雷瞧著不對,質問:“有什麼不妥?”
那傭人猶豫下,“雷爺……程先生也在。”
孫天雷皺了眉,剛萌出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便隻聽見二樓一陣喧嚷。竟是用力推門砸碎花瓶的聲音!
孫天雷趕到的時候,隻見戚爺怒發衝冠地站在門前,程達衣衫不整地倉惶立在一旁,而繁錦則坐在床沿,似笑非笑。一雙彎彎媚眼,遙遙盼來。
“戚爺,是她……她勾引我的。”程達整個人已經軟了,孫天雷歎口氣,正欲掏出槍,戚爺便一把搶過。
槍口抵在了繁錦的額頭。
“說!”
她還是笑,異常嫵媚。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是,我勾引他。”
便傳來保險開杠的聲音,她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閉上眼。
“我沒有任何對不起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悔恨。”
戚爺左手狠狠一甩,便瞧見一個紅光閃過,砸在紫檀木衣櫃上,半開盒口,裏麵的鑽石流出粉紅色彩。
她看到,一怔。
她想起剛才在電話中說的,原來他是聽進去了麼?
“我對你的好,都是錯的麼?”
她隻覺苦澀,心頭好似被刀子刮了一遍。甩過頭,一字一句道:“我不稀罕你的好。”
握槍的手指骨骼輕微作響,如果能將她整個人碾碎成齏粉,再挫骨揚灰,在天地間灑得幹幹淨淨,是不是真的可以將她的背叛從這個世間抹去,再不留下半分痕跡?
他冷笑一聲,便一巴掌摑下,毫不留情。
“真是賤!”他恨極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沙啞。“殺了你髒我的手,馬上給我滾出這裏!”
她歪著頭,長發掩住容顏,沒有任何人看得清她此刻的表情,隻是肩膀無可抑製地顫抖著。
然後一步一步走出臥室,下樓。
一個不穩,傭人走上來攙扶,她隻是推開。
這就是她要的,不是麼?
背叛、報複……隻是還不夠,與她的痛相比,遠遠不夠!
隻聽得樓上一生槍響,震徹天際。
那傭人嚇呆了一瞬,再回首,隻見大門不知何時打開,蘇繁錦一個人,已經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