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沒有把他送回房間的義務，所以隻是將他扔在他自己房間的門口。隨後轉身回屋，地上的那把尖刀，已經不見了。
“那把刀呢？”我問柳爽爽。
“我扔了，我怕。”柳爽爽縮了縮腦袋說。
我點了點頭，從衣櫃裏抱出褥子，在地上鋪好，又關了燈，才對柳爽爽說：“睡吧。”
在黑暗中，我好像也看到柳爽爽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果子狸死在房間的門口。他的胸口上插著那把被柳爽爽扔掉的尖刀，瞪圓雙眼，似乎死不瞑目，脫位的膝蓋已經浮腫。
大家圍攏著他的屍體。
我有些疑惑。
“尚左，你殺了果子狸。我們昨晚都聽到，你跟果子狸動了手，還把他拖出了房間。”事到如今，就連蘇離，也將矛頭指向了我。
我望了一眼身後的柳爽爽，她又是向我靠了靠。
“有人要殺光我們這裏所有的人。”我簡單道：“或許是為了我們的食物，也或者是為了這棟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庭院。總之，要殺我們的人，功力一定不低。他對付得了大麻子，對付得了螳螂張，對付得了果子狸……”
“那個人不就是你麼？！”蘇離一針見血。
我拎起他的衣襟，冷冰冰的望著他：“血口噴人！”
“可……可還會有誰？風雨城裏，根本不會有人再是我們這幾個人的對手了。”蘇離臉頰上流露過一絲恐懼。
“我不知道。”我環顧四周：“從今晚開始，輪番守夜。蘇離，既然你這麼懷疑我，那今晚就由你先來守夜。”
我放開他。
他整理了被我扯皺的衣襟，點了點頭。
蘇離的雙截棍耍的很好，在我們這夥人中，算是一個另類。畢竟他的功夫比起傳統武術，總要更先進一些。但也正是因為太過依賴武器，他的拳腳功夫，在我們所有人中，算是最差的了。倒數第二茬的，是善用短棍的大餅。
我在這時候特意留意了大餅的臉色，他的麵部肌肉有些躊躇。
夜幕很快降臨。
我放下了床褥，柳爽爽蜷縮在床板上，低著頭，目光有些遊離。
“早點睡吧。”我說。
柳爽爽抬起頭，皺了皺眉，說：“可你還沒關燈。”
“今晚亮著燈睡覺。”我說。
“這樣我睡不著。在沒有光的時候，我才會有點安全感。你這兒死了這麼多人，我很怕。”柳爽爽說。
“今晚所有人都不會關燈。大家都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我腦袋枕著雙手，說。
柳爽爽說：“你不是這裏武功最好的人麼？”
我說：“算是吧。”
柳爽爽向床邊的位置爬了爬說：“就算你要死，也是最後一個。如果要殺人的話，總要把最棘手的那個，放在最後，所以你不會死。”
我有些驚訝的望著柳爽爽，好久才點了點頭說：“對，你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