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元年,墉城,西盛國。新帝剛登基不久,朝野一片繁榮。眼下正逢西盛國的大日子——拜月節。平日裏本就熱鬧的墉城,此時更是熱鬧非凡。今天正好是這侍月女的遊街之日,引來了無數百姓。
“小姐,您倒是慢點兒啊,回頭可別摔了!”一個梳著包子頭,穿著一身綠衣裳的姑娘一路小跑,緊緊的跟著前麵的一位小姐。
隻看在前方的那位小姐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穿著一襲素白衣裳,梳著靈蛇髻,正努力的往那人堆兒裏紮。這可苦了後麵那位綠衣丫鬟了。隻見那綠衣丫鬟又高喊了一聲:“小姐,你倒是等等我呀,要是咱倆走散了,老爺肯定會責罰的。”
聽到“責罰”二字,那白衣裳的女子才停下來,轉過身,向丫鬟招了招手:“春曉,你快些,就要看不見了。”說完又轉過頭去,朝人群中望去。
綠衣丫鬟好不容易才擠到了小姐邊上,立馬抓住小姐的手,氣喘籲籲的道:“小姐,你可害苦了春曉了。”
“平日裏叫你多多鍛煉,偏不聽。如今知道我說的不錯吧。”白衣女子看著春曉喘的厲害,便站在原地,稍微等了一會子。
“小姐,你明知春曉是不太擅長運動的。”丫鬟站起身來,嗔怪的看了一眼白衣的小姐。
“剛剛還拿爹爹來壓我,現在是越發的囂張了,居然開始責怪起自家主子來了。回頭我一定報了李媽媽,看你還敢不敢。”白衣女子輕輕拍了一下那丫鬟的肩膀,卻絲毫不見怒意。轉過身,遠遠的朝人群中看去。隻可惜站在這裏這麼久,那人群早就遠去,如今她們主仆二人早就站在了最外一層。白衣裳的小姐仍然不死心,一雙媚眼死死的盯著人群看,愣是想將那人群看穿成一個洞一般。
“小姐,咱回吧。不然老爺……”丫鬟拉了拉小姐的袖子,想將小姐勸回家去。
白衣小姐這才回過頭來,佯裝怒氣的喝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又拿爹爹來壓我,看來真是平日裏太寵你了。”
“唉喲,我的小姐。這熱鬧都已經過去了,咱也該回了。萬一這路上耽擱了沒按時回去,老爺可是真真要生氣的。”丫鬟看著小姐確實有點怒了,便隻能乖巧的勸說。
“誒,算了,下次再來看吧。”白衣小姐又回頭看來幾眼,這才往回走去。
丫鬟看著小姐已經走了,馬上小跑幾步跟上,微微蜷著身子,一步不落的跟著小姐。
“小姐,咱馬車就在前麵那個路口呢。”
“恩,我知道了。”
雖說這街道平日裏也是繁華擁擠,但是今天大部分人都追去看侍月女了,所以馬車一路倒也是十分順利。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白衣小姐就領著丫鬟進了一座大宅子。這宅子門前兩座石獅,遠遠的便能看見高懸在大門正中央的牌匾——顧府。
想這墉城裏能有這麼大的宅子的顧府,便也隻有當今丞相顧今朝。西盛國建國已久,顧家更是世代為官,到了顧今朝這一輩,更是了不得。顧今朝以丞相之位居文官之首,其胞弟顧遠洲以將軍之職居武官要職。這顧家,一時間竟成了這西盛國內最富影響力的家族。正所謂樹大招風,盡管顧家一直恪守本分,盡忠國家,但是根基不穩的新帝卻將顧家視為心腹大患。所幸,顧家的下一輩並不出眾,而顧今朝兄弟也年歲漸老,新帝也遲遲未曾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