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毒發(1 / 1)

夜幕降臨,天邊隻有一彎淺淺的月芽兒朦朧的籠照天地,更顯得寂靜幽暗,黑夜就此降臨。

在北地的一座險峰之巔,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幽冥之殿,這裏是傳聞與黑暗的聚集地——讓世人聞風喪膽的極樂樓之所在。此地守衛森嚴,機關遍布,外人若是闖入,即使是當世高手,也是有來無回。

但此時一個嬌小的人兒輕巧的翻身而入,卻是有如入無人之境。她沿著樹木的陰影一路走進,初時還會有人現身查看,而後對她躬身行禮,漸漸的隨之裏頓了頓足,便緩緩向院西的一座獨立的閣樓走去,看似閑庭散步般卻在幾步之間便臨近了小樓。一陣微風吹來,使她停下了腳步,風裏帶著夜的清涼氣息還帶來了屋內異樣的呻吟聲。她偏頭看了看緊閉的門扉,便駐足轉身看著寧靜的夜空靜靜等待著。

月光下的小人兒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襲裁剪合身的黑色小勁裝,不知在想什麼。這個小女孩便是陌兒,她看著天邊升至中天的圓月蹙了蹙眉,又是一個十五,伸手輕輕按住心口的位置,感受著裏麵越來越強烈的越來越強烈的蝕骨之痛,無意義的提了提嘴角。

她有心禮貌的不打擾屋內之人,但有人卻不領情。剛站定沒多久屋內便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進來。”

陌聞聲便轉身抬步向屋門走去,輕輕推開門,對屋內的活色生香置若罔聞,目不斜視走到屋正中沉默的單膝跪地。前方大床上的人還在打的火熱,並沒有人再理她,但她也知道讓她進來的目的,並不是那床上剛剛說話的男主人有讓人觀賞的嗜好,而是他——司徒雲觴有觀賞人毒發時痛苦掙紮的樂趣,隻是沒想到,他連這種時候都不錯過。漸漸地陌輕放在膝上的手艱難的握成拳,呼吸越來越粗重,臉色已慘白若紙,冷汗一層層冒出來,但她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剛進門的姿勢,沒有吭過一聲。到是那床上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因為突然有人觀賞,使她尤為興奮,還是剛剛的門扉隔音效果好,從陌進來後她那呻吟聲叫的一個驚天動地。陌聽出聲音主人正是與她一起進門的同輩惑音,他們當初進了極樂樓便被賜名音字輩,在極樂樓裏向來等級森嚴競爭殘酷,能被賜名便是莫大的榮耀,整個樓裏加起來隻有極少數的人,陌也被改名為清音。陌以聰明機變,運籌帷幄為所長,一直穩居音字輩排名第四,這個排名從她進門起便再沒變過;而惑音以媚術專長,專靠美色殺人,常人聽聽她的聲音都能酥了大半身體,她的排名在陌的前頭,但不知為何,惑音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對她忌憚不已,事事都喜歡與她爭高下。與她的興奮投入相比,司徒雲觴別說喘息,自始自終連呼吸節奏都沒變過。

陌迷迷糊糊的想著,與她外表的平靜不同的是,她的身體裏早已是波濤洶湧,每寸骨頭都似寸寸折斷,仿若萬蟲撕咬,心靈的脈動似要震出胸膛。她的精神有些渙散,敗司徒雲觴這變態嗜好所賜,每次病發都是在生死邊緣走一遭,而每次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都能讓她從中看到不同的畫麵,前生的記憶也在漸漸複蘇。

她也曾見過別的同伴毒發的樣子,他們當初是一起喝的毒,藥的劑量也是相同的但因各自體質不同每個人毒發的時間也不盡相同。但都相同的或淒厲慘叫,或苦苦哀求甚至崩潰自殘,不知是不是陌與他們不同的平靜使司徒雲觴側目,他最喜歡看她毒發的樣子,但陌從沒有求饒吭過一聲,因為她覺得有尊嚴的疼痛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痛苦的時候時間過得是極其緩慢的,陌單手撐地微微顫抖,忍耐已到身體的極限。一片白光閃過,她見到前身最後一刻身邊人近乎癲狂的執著以及後來靈魂的寄居地,那一片空茫的異度空間,沒有痛苦亦沒有快樂,忽然覺得此刻的痛苦也是一種感受,值得細細品位的。

床上司徒雲觴忽然沒有任何預兆的一把推開身上的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