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興,龍鳳配,兒滿堂,老無憂。”
一清早,傾顏坐在梳妝凳上,新娘臉上全無該有的喜氣,喜婆輕梳著傾顏一頭長發,一邊念叨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梳好頭,言綠將傾顏的頭發,一點一點地綰起,12珠釵固定,將花鈿貼在眉間,點唇,胭脂均勻塗抹在臉上,讓傾顏本身有些蒼白的臉顯得紅潤起來,言綠為傾顏穿上嫁衣,然後將鳳冠輕輕戴於傾顏頭上,鳳冠很沉,壓的脖子有些酸疼,一直疼到了心裏。
鳳冠遐披,這樣終於傾顏梳妝完畢了,言綠望著銅鏡中的人兒不禁讚歎但“小姐真美!”美?麵似寒梅,眉如細柳,眼若杏仁,膚比融雪,有誰會說這樣的一個女子不美,美,美極了,身披紅紗,頭頂鳳冠的傾顏更是讓明豔的花兒黯然失色,不隻是美。天下美女無數,皇家更是美女的集中營,過人的美貌至多也隻能博眾人一笑,蕭宸澈是個極謹慎的人,近年玉家的雄雄野心又昭然若知,他不會不設法提防的,而且蕭宸澈最不喜歡由別人決定自己的事情,縱使他一開始並不算特別討厭傾顏,但是光憑這兩點,他也不會給傾顏有好臉色的。
“吉時到,送新娘。”
言綠匆匆扶起傾顏,蓋上頭蓋,周邊的些人正按著規矩潑水,哭嫁,嗚嗚哭聲仿佛預示著什麼,傾顏一步步走的極慢也極穩,“小姐小心這兒是門檻。”言綠在一邊提醒,跨過了這道檻,傾顏就要離開那個天真的少女世界了,這一步踏下去,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早就確定的一切,如夢般的一切,曲終,夢醒,人散,但真的要麵臨出嫁,心中遺憾無法掩飾,不是因為她沒有出色的演技,相反的她的演技有時連自己都被欺騙過去,但隻因為心中傷感遺憾過於強烈,傷未愈又增新傷,無力抵抗。夢未醒,人未散,心微酸。
蕭宸澈騎在馬上,一襲紅裝,臉上也同樣不帶絲毫喜色,至少從這點上看,夫妻還是一致的,縱使並非什麼好事。
府上的下人們,手中拿著大箱子小箱子在路邊一字排開,清一色穿著紅裝,拿著嫁妝的下人,一直到了路的盡頭還未斷,老百姓紛紛感歎玉家的財大氣粗,嫁個女兒仗勢堪比皇後,其中曠世稀有的藥材與金銀珠寶占絕大多數,畢竟幾月後,傾顏是有可能跟著蕭宸澈去邊境的,藥材是必不可少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傾顏出門除了言綠便再無他人可信了,也無人可以幫上忙,錢自然是最快最好的辦法,沒有錢舉步維艱。
“請新娘子上轎。”言綠扶著傾顏,小心地拉開紅簾,轎子很慢很穩,沒有一點點顛簸,此時的清音還在梳妝,嫁入宮中要等至下午天黑後,也不如妹妹般風光,若是平日清音定會和父親大吵大鬧,可是她本不想嫁入宮中,這一切也就並不是那麼的在乎了,倒是希望時間越晚越好,越慢越好。